“无饵之鱼,身在江海,却能与我同心相应,半年来我每天都在这江边,钓鱼为乐,寻个不期而遇。”礼如开口道,气息平稳声音洪亮,他没有放下钓竿,转过身看着小二哥,再一次介绍到:“我叫礼如,安东都护府人士,祖籍是燕东人。”
燕东,七国时期最北方的国家,燕地地广人稀,却能令高句骊国心悦诚服,寒冷严酷的环境,让燕东人自出生一刻起,便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艰苦的绝境也是磨练心智的佳境,燕东,一个诞生天下无双的刺客的城市,诞生了“荆”,这个城市,乃至于整个南境最为著名的刺客组织。
“小二哥,航舟人士,我是一名混血儿。”小二哥说完,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的另一个名字,莱昂。”
“小二哥,莱昂。”礼如心里念了一遍,“你来白江为何?”
莱昂志得般的笑,那飞舞的眉毛仿佛在说,有趣有趣,“哈哈哈,我这趟出游,走的太远,北上燕京,未得兴甚,便沿水而上,才来到这白江,竟发现这世间竟还有一位白江钓客,幸甚至哉。”
“战争时,世道荒乱,人心丧乱,如你这般游历天下的外境人,确实非同一般,可惜,莱昂并非我要等的人。”
江面忽然起了风,礼如用手压住了竹笠,把鱼竿摆在地上,用脚压着,二人继续对话时,不曾注意水中,一虾闻到了鱼钩上残留的饵食香味,弓着身体一弯一弯游到了鱼钩旁,靠近了鱼钩,江风吹的鱼竿有些摇动,小虾感觉到了鱼钩的晃动,本能的抓附在鱼钩子上,吃着钩上的饵食,虾须一动一动。
“钓客,何以见得,我非你等的人,你等的人应是怎样的?”小二哥问道。
“姜公钓鱼、愿者上钩,我没有太公那样的本领,只能跟从内心的想法。”礼如话音刚落下,水底的一条江鳗,迅雷烈风般射了出来,张口咬住了正在吃饵食的虾,鱼钩传来猛力的一拉,力道传来,脚底压不住鱼竿了。
礼如眼看着鱼竿从脚底脱出,伸手去抓时已经来不及。
小二哥眼疾手快,侧出身,在鱼竿即将落水中时,左手一把抓住了竿身,右手一拍身下的石块,整个人半蹲而起,两只手抓紧了鱼竿,迂回周转,礼如意识到这是一条大鱼,想伸手拿回鱼竿,见到小二哥向后迈了一步,两只脚一高一低,扎扎实实,手上传来阵阵的拉力,大江鳗扯着鱼钩,着急的晃动着身体。
礼如的鱼钩是请军营里的打铁匠打造的,尖锐而锋利,一般的鱼儿咬住了,便吃的死死的,任其怎样去翻腾,也难逃钓客的手掌心。
大江鳗,在白江又被称做是大蛇鱼,十分罕见,也极难垂钓,在水中,宛如一条大蛇,灵活缠动,几下翻腾便能脱钩,小二哥,顺着力道没有着急回拉,多次出海的经验,让他像个专业水手一般,有着丰富的捕鱼和海钓经验。
鱼钩钩破了江鳗的嘴,这也多亏了那只虾,虾弓着全身攀在鱼钩上,让大鳗张口时吞下了整个鱼钩。
小二哥迂回,多次,控制着方向,一刻钟过去,江鳗在水中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愤怒的向水面上跃起,露出的身体便有五十公分长,小二哥借力使力,在江鳗露出头之后,揭竿而起,一条近二米长,有双手拇指食指围起那么大,通体黝黑斑纹,鱼肤光泽亮丽,形同大蟒的江鳗被拉到岸上。
“愿者上钩!”小二哥把鱼竿交到了礼如手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