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枢密院对沙陀人与南阳之间的战事有何判断?”尚云溪谨慎的问道。
“现在还不敢轻易下断言,沙陀人或许可以在中原纵横驰骋,但是过了淮水和桐柏山、伏牛山以及方城山一线,他们的骑兵优势还能体现出来么?这一点值得考究。”
王邈也清楚尚云溪和朱密也是想要搞清楚未来河朔战事开打,他们能有多少时间来运作,半年和一年,一年和三年,这之间所采取的方略就差别大了。
“还有,南阳军的真实实力现在还不好判断,据传他们的术法师力量很强大,而且也一直在推进术法师部队和步兵之间的合成作战,这一点上我们也一直很好奇,不知道南阳在这方面究竟有何建树。”
“从南阳征伐安沔二州以及打破申州的情况来看,似乎南阳军的实力还是不弱的,但是从他们与蔡州之间的战事来看,似乎又有些徒有虚名的感觉,这让人很是费解。”
尚云溪也是宿将了,在感化军时就是数一数二强者,所以也对南阳军昔日表现不陌生。
“嗯,这也正是我们不好判断的。”王邈认同尚云溪的看法,“但是在山区中作战,估计南阳军应该是有一些优势的,比如他们组建的山蛮兵,据说在山中作战极为擅长,如果沙陀人不认真应对,也许就要吃亏。”
“如果沙陀人能成功突破南阳盆地北面的鲁阳关这一线,杀入南阳盆地,那也许二刘就难逃一劫,南阳要想顶住沙陀人,只能依靠山区丘陵这一线来作战。”尚云溪语气肯定,“反之,沙陀人要想解决南阳,也要想办法突破南阳盆地的山岭险阻。”
“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能小觑沙陀人的智慧,他们能在大梁内部打下钉子,巧妙的利用大梁内部的问题最终一举击溃大梁,足以说明他们也早就开始布局,我觉得南阳这边只怕也不会例外。”王邈语气慎重,“本身二刘之间就有矛盾,沙陀人会不会利用呢?”
“这等时候,只怕二刘也要捐弃前嫌携手御敌吧?”朱密迟疑了一下,“他们应该清楚这是关系到刘氏的生死存亡之战,如果他们连自己都不能齐心协力,怎么指望外边的帮助?”
“哼,可有些人平素才高八斗,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是格外短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关系不大,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王邈并不看好二刘,当然他也不会反对刘玄嫁女和交回光州,现在徐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除非现在沙陀人就和契丹人联手对徐州发起战争,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对徐州越有利,只要沙陀人对南阳战事一起,就意味着徐州能够赢得起码一年以上的时间。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南阳和沙陀人的战事一开启,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沙陀人对我们的威胁,我们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契丹人,可以专心致志的在河朔谋发展。”
尚云溪和朱密都听出了王邈的弦外之音,对付契丹人不用说,谁都明白契丹人南下,河朔之外就会是徐州首当其冲,但在河北谋发展意思就丰富了,难道说棣、沧、德三州,或者说横海镇还不是最终目标?
见二人目光望过来,王邈也不讳言:“成德镇目前是河朔三镇中情况最糟糕的一镇,棣沧德三州不用多说了,张处瑾其实根本控制不住这三州,我前些日子一直在三州逗留,这三州的诸军心思混乱,如果我们大军进入这三州,我相信可以不费多大力气就能拿下住三州,关键是日后我们对这三州的控制,怎么来让这三州成为抗御契丹人的桥头堡。”
“被动防守怕是不可取,枢密可以使还有其他想法?”朱密接上话。
“嗯,枢密院有一些想法。”王邈平静的道:“我们要考虑到最坏的一方面,那就是契丹人一旦吞并了卢龙镇,那么我们该如何来应对?怎么应对才能最主动的应对契丹人?”
“滹沱水?!”朱密想了想,皱起眉头道。
“对,我个人看法,恐怕是要以滹沱水和漳水为防线来拦截契丹铁骑。”王邈知道朱密很熟悉河北地势,所以也就直接道:“漳水是第二道防线,我们应该前出,以滹沱水为第一道防线,当然,如果我们还能再向西延伸,那我们就可以将契丹人挡在卢龙镇。”
尚云溪和朱密都听出了王邈的意图,会意的一笑:“王枢密,你这是要把整个成德镇都拿下来啊?”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行?”王邈反问道:“成德镇诸州位置重要,正好处于卢龙和魏博之间,拿下成德镇便可在河北平原上筑起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