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锋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不过,楚锋对常家良多了一丝好感。棋品如人品,常家良的围棋下得正,并不偏激,输了之后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很是坦荡地认输。
更甚的是,常家良居然差点忘了正事,因为下围棋。
当然,常家良不主动开口,楚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提起谭邦来上访案子。
常家良的脸色略显尴尬,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开口。
“楚镇长,上次你调解克林和谭邦来之间的纠纷的时候,克林态度不够端正,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常家良缓缓开口,脸上写着“诚恳”两个字。
“常书记,您言重了。”楚锋淡淡笑着回应,“既然是司法调解,就必须建立在双方当事人自愿达成协议的基础之上,既然常克林不接受我们城关镇人民调解委员会的调解建议,那就是调解失败。在以往的调解案子中,也有不少调解失败案例,这没什么。”
“是我管教无方。”常家良却是表情凝重,正色道,“楚镇长,为克林对你的无理,我向你真诚道歉。”
楚锋愣了愣,略微一沉吟,从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常家良,还拿起打火机,帮忙把香烟给点上了。
“常书记,常克林还年轻,冲动一些也很正常。”楚锋笑了笑,“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一听这话,常家良松了一口气。
“听说谭邦来已经向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常家良脸露感激,不过这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后面的麻烦更大,尽管丢脸,却也只好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上法院打官司劳命伤财,影响也不好。”
“那常书记的意思是?”既然常家良已经摆正了姿态,又是上门求人,楚锋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好顺着常家良的话问了一句。
“能不能在我们城关镇再调解一次?”常家良咬了咬牙,“这事情还得麻烦楚镇长。”
楚锋又是一愣,想了想,才回答说:“只要双方当事人自愿,调解委员会倒是有这个调解的义务。不过,既然谭邦来已经向法院起诉,这个起诉费用还有律师费用?”
常家良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马上说:“上次调解决议是赔偿六万多吧。”
楚锋点了点头。
“那就凑个整数,一次性赔偿谭家七万元。”常家良又是咬了咬牙,“楚镇长,你看呢?”
常家良如此光棍,楚锋倒是无话可说,只好点了点头:“也要不了七万,估计六万六千元双方就可以达成协议。”
“那就麻烦你了,楚镇长。”常家良脸露感激,这年代,五千块可是他两年的工资,必须承这个人情,“不打搅你休息了,下次有时间,再向你请教围棋之道。”
“常书记,你太客气了,互相学习吧。”楚锋笑了笑,倒也没有挽留,把常家良送到了门口。
一直等常家良走到了楼梯间转角处,楚锋才把房门给关上了。
殊不知,楚锋的房门才刚刚关上,常家良的手就狠狠砸在了楼梯扶手上面,眼神里也冒出一丝恨恨的目光。不过,很快,常家良就恢复了常态,甚至脸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