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衍,你可知道,天骄他因你而被推翻了可信度,所以才没能及时为你澄清;那个假楚风月你也见到了,真楚风月其实和李全没打什么交道;黑衣人是存在的,老秦也被杀了,你可能都没有看到,老王他,真的是金国奸细!”柳闻因不知江星衍到底怎么想、最在意哪一点,因此她在意识到他到现在还没想通的一刹,就把所有的解释都铺开了。一不留神,言多必失。
“徐夫人,我问你楚风月了吗!你是承认楚风月和你夫君有一腿了吗!”江星衍冷笑着,恶狠狠地打断她,“那些被盟军承认的落远空就是落远空?陈铸就是陈铸?老王就是老王?!”
“你……”柳闻因气得心口都疼,险些忘记抵挡飞戟,所幸她失去理智的这段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全由飘云的大刀承接,哪怕飘云实际上心里比她更乱:“星衍,你若还信我……就请握住我的手!”交锋的间隙,他甚至尝试过将左手递给江星衍握,像当初在扇子崖的演习前分队伍那样……
江星衍在气头上,虽对飘云留情,却还是决然以一枪回应,割过了飘云毫无保留的手掌。殷红的血瞬即从掌心流下,飘云咬牙重新握起刀硬抗:“星衍,这杆枪,不该这样用……”这杆枪,是姜蓟的啊!是姜蓟牺牲在抗金战场后留给你的唯一遗物!
星衍忽而一愣,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愣,教飘云坚定了要将他拉回来的信念。
然而,现阶段江星衍对徐辕的种种误解,令人哀其不幸的同时,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好心当成驴肝肺。”柳闻因说。盟军进入泰安以来,面对的无论是江星衍也好,或李全杨鞍集团也罢……都一样吃力不讨好。
虽然徐辕离开陇陕前,对林阡保证说,与金军的仗尽力由盟军接下。可是半个月来屡屡遭到“担米养恩,斗米养仇”的境况,于是也只能像现在这般,以祸水东引的手法逼着李全集团协同抗金、并期冀他因为适应不了身份转变而露陷。
一切似乎都被主公的蔫坏计策修补得恰到好处?可星衍呢,还是被作为次要矛盾,从徐辕的指缝间溜出去了……
“江星衍命不由我……”徐辕闻讯,怎无遗憾。
“徐辕哥哥,此话怎讲?”柳闻因甚少见他脸上有这副神色。
六月廿六计中计那夜,即便对于“徐辕抓李霆行动如此之快”始料未及,敌人还是很快就凑来了与徐辕配戏的江星衍和李霆——这一点,既说明敌人行动神速,也意味着敌人备战不足。既然备战不足,那么敌人的计划就不可能十全十美。
“那晚金军的计策,有个天大的漏洞。”徐辕说,“控弦庄通知抓捕落远空,是在星衍和假楚风月接头前的一炷香,他们没有料到有个惊鲵躲在暗处,这才给了惊鲵通知我的机会,惊鲵传信需要一炷香,在她告知我的那一刻,恰巧是星衍被我捉住的时候。”
“如果控弦庄收网早了几分,惊鲵先告知您这件事,那么您就会在抓捕星衍前,知道控弦庄有抓捕落远空计划,从而立刻停止我军的抓捕行动,放过星衍;而如果控弦庄收网晚了几分,惊鲵后告知您这件事,那您就不会那么及时地印证心里的猜测以及救下落远空。”百里飘云立刻懂了。
“无巧不成书。”闻因点头。由于控弦庄不知道惊鲵的存在,所以,控弦庄的收网真的就是刚巧在江星衍被捕的一炷香前,完全吻合了海上升明月的传信速度。
是叹江星衍命苦呢,还是叹落远空命大?无论是谁,也比不过老天爷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