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一边说着一边眼中闪亮,一阵风吹过,泥沙打在胜南脸上,打醒了他的愧疚和罪恶感:“胜南,如果真要为你爹破坏抗金赎罪,你只需要也投身就够了。”
这时凤箫yín微笑着过来:“林楚江,林胜南,要不要喝酒啊?”楚江胜南齐齐伸出手来:“拿来!”凤箫yín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好的事,跟我来!”楚江胜南只得起身随她同去,凤箫yín一路上趾高气昂得意洋洋,胜南怒极,抓起一把泥土想扔她,但每次都逆风扔到自己身上来,凤箫yín发现他在戏nòng,一笑了之,楚江见胜南也有擅长作nòng的时候,显然对过去的事情放下了不少,楚江着实安慰,看着他很熟悉的脸,心念一动:“胜南,想不想拜我为师,学习饮恨刀的刀法?”
此语一出,林胜南和凤箫yín均停脚杵在原地,胜南显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林前辈?”
凤箫yín轻声问:“林前辈你以前从未收过双刀方面的徒弟,我还以为你只传给林阡一人……”
“当然不是。”楚江笑对胜南,“胜南,这几日见你学习刀法天资聪颖,是难得的人才,也不忍心你被埋没,学习双刀对你来说又百利而无一害,就当这些日子以来,你拼命保护双刀的报偿,当然,我传刀法给你不是没有sī心的,你日后学成了,要帮着林阡来统领江湖。”
凤箫yín也为胜南感到高兴:“太好了林前辈!”
胜南却没有答应他的提议,面lù难sè:“拜林前辈为师是胜南梦寐以求的事情,当然是不可能拒绝,只不过,实不相瞒林前辈,我怕是不能拿着饮恨刀练太久……”
“为什么?”楚江一怔。
“因为每一次握刀的时候,我的头脑里都会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前几次御敌,只要有饮恨刀在,我就会这样走神,或者是心不在焉或者就是悲痛yù绝,只觉得这饮恨刀和我相克。”
没人注意楚江脸sè大变:“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凤箫yín道:“那你到底还要不要上进啊?和什么东西相克就一定得避开它么!”
楚江亦恢复常态:“是不是相克还很难说,胜南,我也不会强求,给你时间考虑,什么时候克服了障碍,我随时教你刀法。”
胜南料不到楚江如此宽容,大为震惊:“就冲着林前辈这样的人品,在下拼死保护饮恨刀也是份内之事了。”
凤箫yín笑道:“那咱们不谈这话题了,师父还在等着喝酒呢!”
她立刻就继续引路,心情很愉悦,胜南在她后面走,看她辫子上扎着一种布织的小狗,凤箫yín一动,小狗就在她头上luàn窜,胜南好奇不已:“凤箫yín,原来你后面有一只狗啊!”凤箫yín一怔,显然没会过意来:“我……后面一只狗……你是指你么?”胜南大窘,楚江和凤箫yín都大笑不止,楚江一面走向正在酗酒的纪景,一面收敛笑容,耳边回dàng着胜南那句话:因为每一次握刀的时候,我的头脑里都会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楚江回味着这句,不由得再看了胜南一眼,初chūn时节,胜南换了一件白衣,很是英气,眉宇之间,已全然一种侠客的气概。他喝烈酒的感觉,说实话,像极了一个人——楚江自己!
楚江默默喝着酒:当年自己手握双刀的时候,脑海里何尝没有闪过一种“奇怪的念头”?!
纪景喝醉了,使劲聒噪着:“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醉死在酒缸里死也不出来,来,楚江,干!”他突地抬出一只大盆来——楚江胜南差点被吓死。凤箫yín替他斟了足足几坛子酒,才把盆填满了,纪景不愧是酒疯子,凤箫yín还在倒着,他就立即凑到盆边喝去,如饮淡水,楚江胜南虽酒量也不小,哪敢效尤?惊诧之余甘拜下风。
纪景很快喝了大半盆,mō着圆乎乎的肚子,意犹未尽:“气凌彭泽之尊,光照临川之笔。哈哈哈哈,再来再来!”楚江一笑:“凤姑娘,你师父醉了。”纪景胡子一瞥:“谁说我醉了?你才醉!”说罢继续喝,楚江胜南凤箫yín哪敢由他胡来,怕他不醉死也撑死,赶紧把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