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屿,你我二人,该好好策划着如何清剿魔门,赶走那帮金人了。”阡说罢,转头看向何慧如,“清理魔村深处,最不能缺少何教主和你的五毒教,魔村中所有的毒障猛兽,都希望何教主你能协助破除。”
何慧如点头:“能帮盟王分担,慧如自然乐意,不过,慧如想,除了慧如,其实还有个人,清理魔村也值得一用,却不知道盟王能不能把他找出来提拔?”
“是怎样的人?”阡问。
慧如回忆说:“大约在除夕那夜,我曾与邪后会面,交谈间有一男一女路过身边,邪后指着那男子说,就是那个人,曾经直接进去过魔村,差点要走魔王的性命,这样的人,进去过魔村最深处,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是盟王最该用的人。”
众将皆惊:“有这样的人?”
“不过,那男子,似乎不是联盟中常见的将领,慧如在联盟多时,一直没有再次见过他。慧如猜测,这个人可能是韬光养晦,不愿意太过张显。”慧如很努力地连贯着说,“所以,也只能盼盟王能够慧眼识才,在联盟里,找出那个人来,也好助盟王一臂之力。”
新屿蹙眉:“那男子是多大的年纪?有如何特征?”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眉清目秀,还带些书生气,但是好像那天经过了一番乔装。”慧如答。
众人考虑良久,也没有一个答案。“这样的少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呢,慕容山庄的杨叶,就是这样的。”海逐làng说的同时,慕容荆棘不禁一怔。
阡问道:“那那个女子呢?又有如何特征?”
“女子?”慧如一愣,忽地眼前一亮,“当时被邪后说的,我就一直注意着那男子了,也就没太在意那女子,现在想来,那女子,倒是有些眼熟……那女子,真好像在联盟见到过不少次……”
阡沉思不久,点点头:“这个人,的确需要,而且要尽快找出来。”
将时间拆分成无数块,在战地运筹布局的闲暇,不得不辗转于贵阳城的各种驿站酒家,希冀能在这些地点找出一些金人的蛛丝马迹,查明yín儿无辜受累的真相。那几天,幸好阡的身边有太多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战友们,场场战事,没有令他有丝毫失望。两日之内,越风就带来了墓室三凶余党全部降服的好消息,吴越亦第一次深入魔村凯旋而回收获颇丰,沈延、慕容荆棘、司马黛蓝等人,皆因亲人失陷或受伤,而协力助叶文暄海逐làng破魔军、斩金敌,战线急速向魔门深处开拓,堪称是势如破竹。魔门近来的猖獗掳掠,也立竿见影有了收敛,然则那南北前十的一众高手们,却不知怎地,并未如预期般越来越多地lù脸,反倒纷纷躲进魔村的最里面。
“我听俘虏们讲,南北前十受了重创,金北的七**十,一起死在了饮恨刀下,个个都死得缺胳膊断tuǐ,所以他们有所顾忌,大多只敢躲在魔村最里面帮着林美材防,坐等着我们闯过魔村的天险,而不会主动出面来对付我们。”海逐làng说。
阡一愣:“我何时与金北的七**十交过手?”
海逐làng面sè惨白,已经想到了那天清晨看见的阡,别说被他屠杀的魔人,连海逐làng这么大的胆子当时都被吓了个半死。
阡看他神sè有变,哦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是那天的事?”
“是。”海逐làng点头,真不该说漏了嘴,又勾起阡的不堪回首。
“南北前十,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胆小怕事的。有些人会对我退避三舍,有些人却会对我yīn谋复仇,还有些人,显然已经跃跃yù试,只是少一次jī将罢了。”阡冷冷说。
“胜南,你想做什么?!”吴越大惊,同时心一颤。
“南北前十里排名靠前的,实力与我相当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都是遇强则强。他们现在按兵不动,可是斗志却已经满溢。只要轻轻一碰,都会自己杀出来。”阡说,“他们必须尽快杀出来,我们要把他们之中比较厉害的,全都结束在魔村的外面,这样一来,对付魔村的时候,敌人才不会那么挤。”他似乎发现了吴越的担心,微微一笑:“新屿你放心,我不会再大肆杀戮,只会对他们轻轻一碰。”
“如何‘轻轻一碰’?”吴越继续担忧地问。
“碰最弱的那一个,去jī最强的来反击。金南第十的完颜敬之,是这次伤害yín儿的主谋,也是我要去对南北前十宣战的理由。”阡说完,越风不禁一震:“伤害yín儿的,确定了是完颜敬之?”
“种种线索,都指定了是他。”阡轻声说,“他敢伤yín儿,就永远都逃不了,我会向南北前十要定了他的性命!今日一去,定要bī得完颜敬之和南北前十,一起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越风欣慰地看着阡,他知道,阡这一次仍然是在为联盟的征战铺路,可是阡这一次,同时也在为yín儿报仇——不错,要bī完颜敬之伏罪,同时以此jī南北前十应战!
越风攥紧了拳:“我说过,谁敢伤yín儿,我都决不会饶谁。既然确定了是完颜敬之,我也愿意随你一起,去向南北前十宣战。”
“那便再好不过。”阡点头,“我也需要有越兄与我合作。而且,越兄可以顺道去看一看yín儿……”两天来,提起yín儿,阡却闭口不说伤势,只是神sè憔悴。
“怎么?你不是要去魔村、而是要去贵阳城向南北前十宣战?可是,他们不是都在魔村里吗?”吴越不解地问。
阡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住得了魔村的,南北前十,毕竟有太多的王孙贵族。他们,只可能在贵阳城出没。”
吴越知他两天来已经调查出一些敌人的行踪方向,也一定已然携策于心,出道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胜南的计划,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是他在走火入魔之后的第一战,就算有越风合作,他可以像他保证的那样不随意杀戮吗?不错,胜南现在还很正常,可是,会不会遇见那些金国高手之后,再一次走火入魔?毕竟,金国那些高手,与他之间有更jī烈的仇恨,太多都是,血海深仇……
吴越又如何不清楚,yù泽云烟已经令阡走火入魔,yín儿的这次身受重伤,根本是火上浇油,现在的阡,他的一念之间,就牵制着整个黔西的战场!
而,阡的一念之差,其实又正悬于yín儿的伤势变化——如果,yín儿的伤势有起sè,也许就会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画上句号,峰回路转,一切往顺利的方向,而如果,yín儿就此重伤不醒,甚至死亡,那么,阡的入魔,则再也没有阻挡的力量……
那一刻,其实谁都希望,yín儿还是林阡的福将……
黑云从檐起,那一缕变幻万千,如絮般升腾。
天昏霾,风大起,冷风烈,催得白昼比夜暗。
午后入得贵阳城,阡与越风二人穿过街巷,来到暂时安置yín儿的据点。两日来,yín儿的情况一直很不好,接手医她的贺兰山等人,清清楚楚告诉阡要做好心理准备,yín儿被撞得很厉害,因为被撞的时候没有防备,是后脑勺着了地,经过那般突如其来的强烈震dàng,yín儿现在只会昏mí不醒,偶尔呓语,压根儿没有醒的迹象,兰山说,若再长此以往,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两日来,越风也显然明白为何阡对yín儿的伤势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没有消息,是因为没有好消息。然而越风清清楚楚,自己心里有多痛,林阡都不会少痛。既然都一样深爱yín儿,林阡不说,那越风也不问。
宅子外面,出来迎他二人的贺兰山,焦急写了满脸。
“还是老样子?”阡低声问,与越风一同随她往院中走。
“今天有些发烧。”贺兰山难受地说,“中间醒过一次,可是是那种mímí糊糊醒的,说了些听不懂的话,呕吐了之后又昏过去了……盟主真教人大悲大喜呢……”
阡蹙眉,遗憾着听,而越风,则不忍心再听下去。
越走越觉宅院中有人声鼎沸,阡疑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准这般喧哗聒噪么?”
兰山面带无奈,掺杂些许惶恐:“制止不了……他……太凶了……他来的这半晌功夫,已经把我们这群大夫都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定要把盟主强行带走……”
“谁找到了这里?”阡一怔,有感不妥,“怎可以被外人找到了这里?”
“可是,那不是外人啊……”兰山不安地说,“是洪山主啊,他说他找遍了贵阳的据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阡心一颤,其实他早就该听出音来,那么霸道一意孤行的人,显然只可能是他洪瀚抒!他林阡可以毫无理由就把洪瀚抒调遣开去,洪瀚抒同样可以就毫无理由地突然又出现他眼前!可是,为什么要偏偏,却出现在yín儿重伤,越风探望的同时!?
越风少有的愠怒:“把yín儿强行带走?他可知yín儿那么重的伤势,怎么能随便动她?!”
“咱们都跟他说了,他不听啊,所有人都在拦,可是他一次次抱着盟主往外冲……这下真好,林少侠和越副帮主来了!”
越风显然被jī怒:“洪瀚抒,他未免太过分!”
这下真好?乍见林阡越风二人神sè突变,机灵的兰山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下不好了……
瀚抒与越风的争端,是阡最不愿见到的局面,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调遣安排妥妥帖帖,却竟然在多事之秋接踵而至?!换作平常,显然是由胜南将越风立刻按住,并告诫他要冷静要顾全大局,而当自己也恰恰在情绪的最危险边缘,抱薪救火,阡的怒不可遏,比越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算当然不如天算,林阡万万没有料到,越拖越久的这场战luàn,真正降临之时,已经未必只涉及越风和瀚抒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