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后和慧如一样了。”
“什么一样?”
“一样的,每个想法都为他好。”
“呃?”林美材面带窘sè。
“他那天临走之时,你派兵封锁寒潭,在阵前横加阻拦,不准盟军与他相见,他们骂你胡闹,其实,根本不是胡闹。”慧如说,“你是明知道他会走,而帮他争取最多的时间呆在这里,和盟主团聚。”
“我……哪有你那么聪慧……”林美材继续面带窘sè。
“因为你适才说‘他有他的担负,他有他的天下’。”慧如道,“所以你当时就预料到他要走,封锁寒潭,只是要帮他,争取最多的时间停留……”
“慧如,你不懂得这个苦。”林美材忽然叹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而对方却突然消失了。”
林美材伤怀之后,恢复一贯表情:“不过,这不是我当时最大的动机,我当时,还是为了试探,看看林阡的女人有没有候补,哈哈。我当时就在抗金联盟里找,如果凤箫yín真的不能复生了,还有没有谁可以跟他yīn阳调和,结果被我找到……”
“何必多此一举。”慧如摇头,忧伤地看着她,“何必在对面找,魔门不就有吗?”邪后的表情猛然凝固。
“无论你出于什么动机,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为何邪后殿下不直接以他妻子的名义留下他呢?”慧如问。
“我……”林美材当时便语塞。平常她连yín儿都能轻易说门g过去,今天对着一个慢条斯理的慧如,竟然无言以对。
“魔王之选,是魔王世袭,邪后之选,则是邪后收徒。若血脉中断,则能者居之。”慧如看着她,眼中全是怜惜,“魔王与邪后,本来就是一对。他与盟主是饮恨刀惜音剑的夫妻,你与他,不也是破铜烂铁的夫妻,一模一样的关系?”
“我……有点冷……出去再说。”林美材赶忙起身,同时mō了mō后脑勺。
慧如见她忙不迭地顾左右而言他,替yín儿重新整理好衣衫,才起身,背对着林美材叹了口气:“苦于见到,每个魔王,都负了你。”
“不。这个魔王,没有负我。”林美材摇头,满足一笑,“他对我说,‘一言为定’。只要他对魔门不离不弃,他就没有负我。”
“是吗?只怕邪后还有个心愿,在瞰筑塔上啊。”何慧如说得云淡风轻,林美材表情一僵,喃喃自语:“瞰筑塔……”
忽听洞外有喧哗之声,美材和慧如齐齐看去,原是杨致诚和向清风在起争执。自从yín儿出事之后,由于能进出寒棺的盟军将领只有杨致诚和向清风两个,因此不得不抬头不见低头见,然而就因为向清风投降寒党的那件举动,使得昔日最好的两个战友,如今一直心怀芥蒂,林阡在场时或能使他二人平心静气,但如今林阡不在而yín儿情况又很不好,杨致诚显然心里不快。当见到向清风竟带了四川唐门传说剧毒无比的冰虫来给yín儿,杨致诚心中存疑,硬是阻拦着不准许。
杨向二人,就因为唐门冰虫该不该给yín儿服下而争执起来,因林阡说“酌情处理”,杨向二人谁也说不服谁,难免要旧事重提。说到后来,理亏的向清风只能语塞,杨致诚也不再说话,红着眼眶站在洞口。
“两位将军莫再争执,再过几日,待盟王亲自到来之时,再看要不要给盟主尝试。”忽然一个声音打破死寂,由远及近一个女子,三十余岁,端庄大方,气质非凡,林家军每个认得她的人都敬她服她,甚至有些还尊称她为姑姑——
不错,正是yín儿六月在阡面前带着羡慕之sè赞誉过的女子,田若冶。她是林楚江帐下唯一的女将,叱咤风云十余载,战功赫赫所以向来都宠辱不惊。
“田姑姑怎么也会来了黔西?”杨致诚面lù一丝惊奇,“而且,竟也能抵达这第十九关?”
“前几日我见我哥哥的兵力有异动,唯恐苏降雪会将他调遣到这里来对盟王盟主不利,所以也悄然尾随而来。”田若冶答道,“却真没想到,我田家人马,竟也能进得这至深寒潭。”
向清风和杨致诚皆是一惊,田家人马也能进入寒潭十九关?!
田若冶淡然一笑:“不过你们放心,有杨家人马和我田若冶的麾下护卫,断然不会教苏降雪的人有可乘之机!”
“何况,还有我们。”这时,洞内的林美材传出一句。
“所以,杨将军和向将军,还是先放下sī怨,一致保护盟主吧。”慧如亦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