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打,不要辱没了你祝孟尝‘遇大战才威风’的英名。”阡继续叮嘱,祝孟尝点头领命的同时,竟忽然鼻子一抽,二话不说就狠狠地抱住林阡不放,那家伙真是蛮头蛮脑,忘记了他在川东初次见面时就这么个抱法害得他主公骨架子都几乎散了,半个月都腰酸背疼没见好。现在临难离别,他竟还这么不计后果地又抱住主公了,这么大力气他主公势必会粉碎性地骨折……
“虽然我明白了主公是不会放弃我们的,可是,还是止不住要担心主公……这场仗,孟尝一定会打赢,但也请主公保重!”祝孟尝直爽地道出真情,人非草木,林阡再狠心都动容,拍拍他的背,笑了笑:“为了祝将军的捷报,林阡一定保重,一定平安归来!”
“祝孟尝和大伙一样,有生之年都只想在主公帐下,听主公差遣,立汗马功劳!日子越久越好,功劳越大越好!”
“好!林阡有生之年,断不会教你们任何一个功高盖主!”阡郑重回应,亦豪情干云。
钱爽和祝孟尝前脚才成功转移,田若凝及其麾下兵马后脚便到了。
为了给予反扑兵马以最多的兵力,现在林阡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人,yòu敌深入的人,其实只有这么几十位而已。但只要有林阡一个在,就一定会是田若凝追歼的方向。敌人要的,本就是他的命。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以命在赌。
“这里的所有人,一旦成功yòu敌,便四散以分敌之兵力,其后各自见机行事。若实在无力逃脱,狡兔之窟里也有不少藏身之处。”林阡临难筛选出的这些人,都是轻功一流的高手,田若凝到来之际,林阡已然下令,端的大将之风。
狡兔之窟,又一次地成为了他的避难之地,且每次避难,其实都因为内战。
也许,给那个chūn风得意的田若凝呈现出一个落魄不堪的林阡,会jī得他忘乎所以倾尽全力都想抓自己。阡心想:好在有一个狡兔之窟,可以将你的兵马分散,你田若凝最大的一个优势,立即就会被削弱。
何况,人都在越唾手可得的时候越会够不着。你田若凝一心一意要我性命,知不知道要取我性命并不简单?最要紧的是,你想取我性命,何尝不是一种因我而生的牵制!
冷笑一声,转身驰足,直朝那片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不刻,左右和身后就已经有刀剑戈戟追及。
腥热的血,蓦地喷溅得自己满身都是,yín儿,前世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曾喜欢过我身上这烟火和血腥的印记。
伤口被敌人的血染到破裂,那个要把他性命藏着掖着的人啊,如果知道他又把命系在了刀锋剑刃上,会否心疼呢。
再往前走,前面就是寒潭的第一关,天空忽明忽暗,有一阵风,吹离了一个时空。在那个世界里,曾有个女子,噙泪抓住他的臂说:“哪怕一关,走一关是一关!”
风里,他对他死去的yín儿承诺,以后哪怕遭遇到比这更惨烈的绝境,也绝不会产生任何轻生或放弃的念头,那句“若yín儿去,林阡不留”,是没有盟军存在的前提下才对yín儿述说的海誓山盟。盟军需要他留,那他就生死相随不得。
“这个抗金联盟,往后没有盟主,只有盟王。yín儿,他们失去了你,却还有我在。”他淡淡一笑,根本无视前后左右有多少敌人,一瞬像回到了一年前的桃源村里,在和不停跃下马去一直在说“重立盟主,为我报仇”的yín儿对话:
“傻yín儿,什么重立盟主,我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你一个盟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