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兵将来报,说林阡大军已然凯旋,隔日便将抵达百里林外,锯làng顶上这才恢复了以往轻松活跃。
“主公回来了,那可就好了!”杨夫人松了一口气,孙思雨也喜笑颜开。
“思雨,杨夫人,你二人,明天一早便代我前去迎他吧。”yín儿微微一笑。
一迎到大军凯旋,孙思雨和杨夫人便向林阡阐述尽了昨天锯làng顶的这起争执,说到yín儿一句话就盖住了洛轻尘长篇大论,思雨更是赞不绝口,称yín儿既羞辱了洛轻尘不能上阵,又暗指洛轻尘是后院起火,何其高强也。
林阡对yín儿回应了什么并无所谓,更关注的是洛轻尘到底说了什么话,所以一五一十向杨夫人询问,得到原话之后心中一寒——全然击中了自己的顾虑,洛家的人把矛头对准了yín儿……
只叹短刀谷毕竟和黔灵峰不一样,人心险恶,明枪暗箭不知有几多,他心知yín儿的承受力并没有那么大。
回到锯làng顶时是正午,yín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躺在藤椅上一副惬意享受日光的样子,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虽然已经卸下了战备,明明也加重了脚步给她听见,yín儿懒散地一动不动,眼睛也没睁一睁,就“哦”了一声:“你回来了啊,饭菜准备好了,自己吃,洗脸水也打好了,自己洗。不伺候你了。”
他俯下身去,立刻就从袖子里mō出根狗尾巴草,在yín儿脸上挠痒痒,直接就把这伪装技术差劲的丫头给笑坏了,睁开眼一把夺过这根草:“这什么啊!”
“谷莠子,是我给yín儿带回来的礼物。”他一本正经地说。
“呀!你就给我带这么一根草回来送我?”yín儿撅起嘴。
“你仔细看好了……”林阡笑着把狗尾巴草呈递在yín儿眼前显摆,“不是一根,是半根……”
yín儿大怒,正要打他,却见他从袖子里又mō出一个物事,似是桃huā瓣的团聚物?好像中间还有个缨绳,更像是扎头发用的头绳。
“这什么东西?不伦不类的?”yín儿虽然嘴上说不好,却很喜欢这东西,把它接过来。
“我在凤州之时,有天中午闲来散步,转入一个很偏僻的寺院,看见那里有桃huā,古诗中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huā始盛开,可巧被我遇见了一个更加晚更加神奇的景象,那寺院里的桃huā五月末还开得正好。我便采摘了一些,拿回来给你制成了这个头绳。”
“编吧,编吧。若是真huā瓣,只怕早就枯了。”yín儿笑盈盈的,研究了半天,“该不会是纸做的?”
“不管是什么做的,总之是我做的,陵儿和风行见了都说好,还说要给它起个名字叫‘桃huā结’。我思忖去年端午是用‘辣粽’来向yín儿求亲的,那今年就用这个‘桃huā结’示爱如何?”林阡饶有兴致。
“……你啊,打仗的时候也在琢磨着这些么?”yín儿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起身检查他身上可有新伤,“可别因为分心想我被敌人暗算,那样的话……伤在你身上,疼在我心上。”一边说,一边故作愁苦状。
“yín儿,若是想哭的话,便好好地哭一场吧,不会让你被别人看见。”林阡忽然把yín儿埋在自己怀里,抱紧她藏住她无限爱怜。
“啊?不会是真的受了伤?”yín儿敛了笑,只道他是真的受了伤,着紧问。
“不,是昨天锯làng顶上的事。我已经都听闻了……便让别人都宣扬yín儿的口舌伶俐去,我只知道我心里很疼。”林阡动情地说,“yín儿在人前表现得那么厉害,不过是为了我逞强罢了。我极想知道,yín儿内心最真的想法,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yín儿眼圈一红,低下头去:“便让我保留一些自己的心事,也不好么?你这男人……也太霸道了些……”泪水却已然情不自禁。
“yín儿,憋在心里,受伤的只是自己。哪怕有些话,你不想说,我也要听。”林阡淡淡一笑,看她总算哭了出来,才真正放宽了心。
哎,这话听在耳边怎么那么耳熟,自是盗用了她那句“有些话,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吧……
“真狡猾!”yín儿即刻破涕为笑,叹了口气说出真心话,“怎么说我也是‘曾经刀山驱猛虎,几度火海战飞龙’,如今,却是跟些小女子争风吃醋起来……”
“今次之后,断不会再准许洛家的人上锯làng顶半步。”听得这话,林阡已然决心下定,绝不再教yín儿委屈。
“哪里可以这样?一个贤明的家长,应该处理好家族里所有人的关系。哪能治不好就赶跑?”yín儿一怔。
“听yín儿的语气,宛如洛家已经属于我们林家了?我可不要这一家子。”林阡微笑与她进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