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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冷月离歌黯(2 / 2)

“嗯,爹娘都善于节省空间。”林阡点头。yín儿一愣,觉得这句怎么这么怪,啊,身边这人已经不叫岳父岳母了,直接跳过去叫爹娘了,脸皮真厚。

无暇跟他调侃说笑,她恢复了不少、活动了会儿筋骨,却看他还时不时捂着xiōng口,刚一捂xiōng口,似乎左肩又开始犯痛?如果说赫连华岳与林阡势均力敌的话,凌大杰必然比他俩都高,所以林阡内伤最重、肩伤次之。想着想着,yín儿心里一寒,金人们可千万别把林阡当成个排行榜打!

“你先坐坐。我……”yín儿赶紧将他扶坐榻旁,看见chuáng头有本旧书,立刻牵起来读,“我来给你读会儿书。”来到手里,却一愣,“啊……是琴谱……”瞄着那边有把七弦琴,立即带着书跳起来:“那好,我来弹琴给你听!”

林阡斜睨着她,有气无力拊掌:“好,好。”话说这凤姑娘刚出场那会儿是很惊yàn的,手里面武器是木琴,让阡以为她文武双全——可是,凤姑娘弹过琴么?人那是当鞘用的!现在阡回想起来,保管那时候凤姑娘古灵精怪用着玩,后来人渐渐也不玩了。

又或者有另一种可能,其实凤姑娘是想过要边玩边学,可她怎么都学不会。一气之下不学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指向同一点,凤姑娘是个半吊子。

“就弹这一曲《huā间醉》给你,舒缓舒缓心境。”yín儿说毕就开始按着曲谱弹,只听琴韵丁冬声响,虽然不怎么样,但林阡期望值本就没多高,所以这么一听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林阡闭上眼感悟,顿觉心里面清静了不少,凤姑娘亲自弹琴,怎么说也要捧场不是?林阡刚准备拍手说句鼓舞的话,忽听琴声一停,急忙睁眼看去,只见这丫头眯着眼睛凑上琴谱半刻、似乎没有看懂、故而把这段给跳过去、翻开又一页再开始弹……

哪有这样的人啊……

“唔……你听得出我在跳着弹的?”她发现他在看她,脸上虚红。

“跳,尽管跳……”他无奈挥手,示意她继续。

等到这断断续续的一曲《huā间醉》弹完,林阡还没说话呢,却看奏琴的yín儿自己眼皮打架恹恹yù睡了。

“怎么倦成这副模样?”林阡问。

“这琴谱,有问题!”yín儿忿忿地甩开书,没怪她自己luàn弹,反怪起琴谱来。

林阡听完这段曲子,远没有yín儿那般困乏,却觉自己心跳放慢了不少,心知琴谱中定藏玄机,是利是害犹未可知,于是带着探索yù将书捡起,代替yín儿坐到这七弦琴旁,对着曲谱尝试拨了几下。yín儿伏在琴边榻上,饶有兴致,洗耳恭听。

林阡虽非风雅之人,好歹也偶有涉猎,蓝yù泽、洛轻衣、林美材都擅音律,怎么说也要近朱者赤不是?(yín儿:咳咳,怎么全是女子)

看林阡亲自抚琴的机会不多,yín儿珍惜得很,听了几个调就忙不迭拍手,一脸崇拜说好听。

yín儿这可不是阿谀,林阡虽弹得生硬,好歹中规中矩,分毫不差地弹了一遍出来,平和中正,意境将出。huā间醉,如果说yín儿还在huā园里打转呢,林阡还是让听的人见到了那壶酒。

“你也弹了一遍,怎不觉得困倦?”yín儿奇问。她适才呵欠连天,林阡却未曾疲惫。

“那是因为yín儿不曾弹完整。我想,是创这曲谱的人用了心机,对不尊重它的人略施惩罚。”林阡说。

“那这曲谱,一定是娘写的。”yín儿笑叹,“我这短短两天里,栽在她手里多少回了。”

林阡沉思片刻,点头,手指下意识又在拨弦,yín儿稍一愣神,他就又弹了一遍,自然比第一遍连贯多、熟练多也轻松得多,意境随之提升了一个档次——huā间那壶酒已然斟满酒杯,待饮了。

yín儿忽然懂了,林阡为什么不能自控还要再弹一遍,因为这一段曲子里有酒的醉意,冥冥之中吸引着林阡追寻。yín儿心中霎时充满怜惜:幸好,幸好我不怕酒的醉意,不然,他连这曲子都可能不会再碰。

然而这小子恐怕真是很久很久没喝酒忍不住,自yín儿发现这段《huā间醉》后他就一直在弹,一个时辰、半个下午、一个下午……继而,这个人告诉yín儿某个成语的意义:“熟能生巧”……

这小子是林阡?这小子不是林阡。弹出这般好,悠扬远长,雅致缱绻,驾轻就熟,神乎其技……yín儿原是托腮闭目养神的,渐渐放下手来瞠目结舌,然后如临其境五体投地。静静聆听,琴声似乎在本体之外引申出了另一条dàng漾交缠的旋律,极端细微,若即若离,如触流水柔滑,如见暗夜蝶舞。这旋律并非曲谱上有,却随着林阡水平的进展而愈发可听。

yín儿想,要掌握这谱子的精髓,必然需要弹奏者细心严谨,别说不准跳着弹了,更加连一个音都不能错。这么巧,柳月的曲子遇到了林阡。

不知是休憩的缘故还是得这琴音调理,林阡的伤势明显缓和了不少,约莫三个时辰之后,yín儿看他脸sè好看许多。放下这七弦琴起身,林阡也觉得神清气爽。

“这琴谱,如果我没猜错,能够治愈内伤。日后理应有妙用。”说罢林阡便yù抄录。看他刚好一点又要累,yín儿忙拦着揽下了活:“你先调匀内息,我给你抄。”

林阡应言坐下,盘膝运气,果然跟猜测中一样,效果立竿见影,内息通畅不少。思及当年柳月避居水底,再忍耐的性子都一定百无聊赖,而陕西义军倾覆前后她一身伤病,为能解闷,唯一的方法便是弹琴作谱,此法不仅怡情,还必然针对内伤。

回过头去看着这个埋头苦抄不求甚解的yín儿,林阡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希望:yín儿以后再遇火毒与内伤抵触,可以用这《huā间醉》来医。琴声治伤、针灸解热,或许比“运气治伤、寒毒解热”的方法更好,yín儿性命之忧的可能性也会随之减小。

yín儿抄完《huā间醉》后,觉得此间有用的东西数之不尽,反正有时间允许,不如多抄几种。于是又拣了些比较简短的琴谱抄了,见林阡仍处恢复之中,于是重新坐在七弦琴旁,练了练手。却无论如何还是弹不出那种感觉来,哼,丈母娘还是比较疼女婿啊!

恰那时yín儿耳朵一动,听到了洞外面有异动,正待告诉林阡,阡已到她身边:“是赫连华岳。”

没错,赫连华岳。秦狮在八卦两仪阵里被林阡打到吐血、勉强还可以带兵追赶但绝对没什么战力了;凌大杰原本武功高过林阡,但刚刚也被林阡一刀隔水斩伤。剩下的,只可能是赫连华岳。

事实上有胆量潜入水底的金兵金将不多,若非赫连华岳首个下水,只怕人群作鸟兽散。饶是赫连华岳有胆到这个地步,也是在几个时辰之后、确信人类的闭气水准不可能这么高的情况下才决断……无意识地,给阡yín争取了恢复的时间,不凑巧的是,柳月还帮了林阡一把。几个时辰罢了,谁想过林阡战力迅速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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