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ín儿根本不是出于好奇要探寻什么斑斑劣迹……意念如此坚决,是想掌握我娘的一切,好有充足的依据去说服她。”他这才完全理解,痛心地看着她,“是想帮我们和解,所以,这个样子了还要到处跑!”
“嗯……”她见他脸sè变差,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yín儿……莫不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要极尽所能将事情全都完成?”那一刻他语声低沉,目中明明泛红。他实在难掩恐惧,却怎能不恐惧?从前每次yín儿要离开他的时候,都怕他孤单一个人,所以想给他找邪后、想把yù泽留下来,这一次,难保不是为了他,又想引导胡水灵原谅。
“不。我答应过你,不是。”她眼中划过一丝清澈,她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叹,她终是又害他担心了……抚上他脸庞,说出她意图:“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如果有机会,就不要放过。不要让人生留有遗憾。”
“什么?”他伏在榻旁伤魂,听不懂她的话。
yín儿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和我爹已经不能相认了,不希望胜南和娘亲也这样。”
林阡抬起头来,内心震撼,无以言喻。她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不希望他也有亲不能认……是这个原因,如此纯粹。
yín儿敛了惆怅,微笑续对他讲:“哪怕只有一点转圜,也应做好充足的准备——现在就是在做准备,可能要做很久的。”
林阡听到这里,才彻底明白了yín儿的用意,不禁叹息一声,他的yín儿,这么多年了,尽管经历的磨难打击不计其数,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心性,每个时刻,每种处境,一直没有变过的喜欢笑,这样的一个人,在他林阡的人生中真的绝无仅有,也实在难能可贵——他林阡,绝对不能失去。
“抗金联盟的盟主凤箫yín,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剑法却已经冠绝武林。危险总是她来挡,战斗都是第一个上,伤病也是她一个人扛,我没见过这么令我欣赏的女人,常常在不经意间给我欢乐、惊喜和痛快……让我这样的人,都期待明天了。”他深深看着她,是命令,亦是请求,“后面的故事,一定不一样。我比从前更盼望。”
凝睇良久,她点头笑:“我答应过你的,要活很久,要陪你走到最后,还要看着门g门g娶妻纳妾呢。”
“咳……不是娶妻纳妾,是娶妻生子……”他无语。适才一番真心,俨然令他动情,怎被这丫头一岔,令他忍不住要笑。
“岂止这一个孩子。二十年后,不仅要看着小林阡主宰魔门,还要送小yín儿嫁到福建。”她正sè对他讲,面中俱是坚定。他脸sè倏展,握她的手更加紧了。
“回去吧,不早了。”她笑着说,起身,“明天以后,我就好好歇着,哪里都不去了。”举起袖子里的几本书,“就当是娘亲送我解闷的。”
“哈哈,不愧是神偷,才这么会儿功夫,东西都拿齐了。”他笑而调侃,心情自是大好。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这几本书都撕过,撕过不少页。有一本,都快被撕光啦!”yín儿说。
“那是娘教我的排忧之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把这件事写在纸上,烧了它。烧了,是它在这个世上消失的最好证明,从此这事情就人间蒸发了,不必再想。”林阡回忆说。
“怪不得了,撕书的坏品原来是从这里来的。”yín儿笑。
谁料,后来的他,排忧之术却不在于此,而在于yín儿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