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ín儿边笑,边看到眼睛恢复了不少的杨鞍拄杖路过,忽而想起杨妙真的终身大事,当即上前几步,给路成那小子走后门说亲,她一向牵线搭桥惯了,乐得自在,杨鞍听说路成喜欢妙真,自是初次得知,好奇不已,连连追问,yín儿巴不得说。于是相聊甚欢。
刚说完话抬头,恰看林阡、祝孟尝等人在院中走,yín儿看林阡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手却在石台上秘密滚雪,奇道:“咦,胜南,你在干什么?”
“啊!”宋贤大叫一声,退开一步:“他要杀人了!”
祝孟尝徐辕都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住,徐辕发现之后一笑:“哪里,主公才不会砸我,是吧?”
“谁说?”林阡爽声大笑,蓄谋已久的一次谋杀,顷刻,一块大雪球在手中成型,砸得天骄徐辕满身是雪。
“胆敢伤害天骄?看我替天行道!”杨鞍虽然还在恢复,倒是看得真切,立刻帮徐辕报仇雪恨,从身边团起雪球直砸林阡。
原还愕然站在原地、没想到他们主公会如此顽皮的祝孟尝等将,看杨鞍、宋贤帮天骄打抱不平,于是陆续加入战团……林家军和红袄寨的兄弟们绷紧了这么久,着实能放松了心境玩一次。
他们越玩就越痛快,然而林阡比较倒霉,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和红袄寨的兄弟关系不同,素日林家军敬他惯了,惧他严厉的大有人在,怎敢对主公有所不敬,但现在战团一团糟,谁看得见谁呢?何况法不责众!于是乎……砸开了。(祝孟尝窃喜:砸主公真爽——唉,之所以砸主公这么爽,可不是平日里太怕他了吗!)
茵子见他们齐对着林阡砸,气道:“哎呀,怎么可以这样,只对着坏叔叔一个人砸,不公平!”
“你个小姑娘,知道些什么!连你也说、他是坏人!”祝孟尝嘿嘿笑。
“才不是!祝大叔见到漂亮姐姐就调戏,才是坏人呢!”茵子给他扮鬼脸。
“呀……”祝孟尝脸都绿了。这些天来,祝孟尝一直负责冯张庄驻防,虽然他sī底下粗鄙、公事上还是尽职尽力的,他可不想主公再像在广安那般当众揪他耳朵,听得这话,赶紧偷偷瞄主公,所幸主公没骂。(祝孟尝心虚是有原因的:居然有人说冯张庄之役是我暴lù行踪的,唉,好在主公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看着林阡和颜悦sè,祝孟尝立刻心huā怒放。
“小茵子,坏叔叔被这么多人砸是因为他先动的手,来,跟咱们一起灭了他。”杨宋贤采用亲和战略。
“嗯……”茵子思考了半刻,摇头,“他先动手,可没砸我。他现在一个人,我要帮他的。”
“唉?”杨宋贤听她说的句句有理,mō了mō后脑勺。
“不罗嗦了,连她一起砸!”徐辕笑了起来。
“看看看看,还是茵子最义气!”林阡众矢之的luàn砸一气,茵子自找的立场连连受罪。最后林阡告饶说不玩了不玩了,从里面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成了雪球。
“贪玩成这副模样!”yín儿笑着给他擦拭,那边徐辕他们还在继续雪仗。
“虽说需要时刻警惕,却不愿见他们太绷紧。适得其反。”林阡说。
yín儿点头,她以前从不会想,徐辕都会这样平易近人的,事实胜于雄辩,不止徐辕了,林家军和红袄寨全部都很合得来,这标志着林阡两段人生的两个兄弟团啊,yín儿明白为什么林阡会这么高兴,高兴得耳朵在动,他必然很高兴见到,这些人物的融合,以及他们的喜乐、轻松。
说起来这场山东之战,林家军真是红袄寨的恩人,早些时候的青州潍州之围,都是徐辕到场及时解开,沂门g泗水各地,祝孟尝柳五津皆功不可没,杨致诚至今仍在临沂坐镇,而向清风更是牺牲于平邑,穆陵关之战与青潍二次危难,海逐làng一直跟随林阡身旁,冲锋陷阵一马当先……九月、十月,黄掴的铁桶包围被吴越撕开之际,是林家军随后拔除了新泰门gyīn等地金军营寨,长驱直入与之里应外合,才使得泰安的首场内战得以掀开战幔,迄今这些地带也全然由红袄寨大盛;十一月崮山之战,亦是林家军与红袄寨共患难、同脱险;腊月泰山之变,林家军与红袄寨一并深入毒烟;至于腊月中旬的luàn战迭起,林家军与红袄寨已然融为一体……正因如此,金兵才越打越凝聚——是地盘越打越凝聚了。要知道,包围圈越小,被包围的人输得越惨啊。
纵观金军战术,几个月来,是一步步从内线外线变为各个阻击,宋军则可谓节节胜利势如破竹,最多不过被冯张庄之役挡了一下而已,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而正是这场冯张庄之役,邵鸿渊被包括吴越宋贤祝孟尝郝定在内的那么多强将打倒,是属于林阡不依循章法的勿失一先,那一战,也所幸有徐辕在箭杆峪吸引着黄掴的视线。盟军全体合作,堪称天衣无缝,全赖红袄寨林家军和衷共济。
今时今日,泰安几近全落林阡手中,山东全局都是红袄寨占优。黄掴虽在岳离帮助下勉强挤到了摩天岭,只怕也是苟延残喘的,因为林阡对吴越可不是白交代的,他一定会令黄掴“能立足却站不稳脚”,过几日摩天岭势必又会回到盟军手上,黄掴和岳离大军会合不了了、岳离就等着和林阡在包围圈最外侧的大崮山正面交锋却无功而返吧!yín儿骄傲想——不过,行百里路半九十,当然不能得意忘形、功亏一篑了。该玩的时候玩,该战的时候还是得战。
看着大家偷得浮生半日闲,阡yín心里都理解得很,有谁天生喜欢战luàn,所有人,都宁可过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吧。可惜,战争,不会因为你不想打仗就不来。
就在这腊月廿三日,一干人等偷闲玩得正酣,陈旭、海逐làng的信使,来向林阡禀报济南府形势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