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法!你跟谁学的把人直接扛来!!”林阡还好意思问。
“是个好主意。”陈旭说。抛射机一旦派上用场,蒙古军驻地只有坍垮的份。一劳永逸,反而降低持久战的伤亡。此计若成,真皆大欢喜。
当夜,林阡亲自巡逻,陈旭、桓端等军师和甘肃军司副统军在帐内联手,择选地势,预测风力,安排线路,计算木球弹道,校正抛射器械,掂量射手忠诚度。至于造木球地点,鉴于设备齐全,仍在山村打铁铺内,运送木球到战场之事就包在宋恒鲲鹏和穆子滕身上。万事俱备,初九清晨,果决开战——
天蒙蒙亮,数十枚最新投射器赫然摆列城下,威风八面。那玩意就算怯薛军没见过,金帐武士也是遭遇过的。机发则漫天石落,陷地七尺,震耳欲聋,如果对方蓄积十足,则能摞石与城相平……
可是……“他们,怎会突然有蓄积?”
突然?也是殚精竭虑,集思广益。
勇谋装备皆被碾压,蒙古军拿什么跟这样的盟军打?
砲箭交击,游刃有余,遮天蔽日。末日气氛平地起,蒙古军更加万念俱灰,连放火要挟的底气都所剩无几。
眼睁睁望着玉龙剑起山河动,逆鳞枪横苍穹裂,风电掌出星火聚,楚狂刀纵长虹贯,而这些,不过是林阡的偏师……不,九牛一毛而已!
“死……死守……”
遥想决定侵略西夏之前,蒙古军主要想的就是积攒攻城经验,后来发现有现成的攻城教材可以照搬,编书的正是眼前以林阡为首的彪悍联盟……又如何?只能感观,不可演练,近半年攒起来的都是和林陌相似的守城经验!
可又要怎么守?林陌从前驾驭的曹王府,确实能在千疮百孔的绝境下死撑到底。
而今……龙蛇混杂。
前面说过,蒙古怯薛军以血肉浇筑的钢铁长城,框架其实是他们连骗带抢的西夏甘肃军司,这些人本来就是被胁迫或被镇压的,迫于无奈诈降蒙古的不在少数。
因小见大,这城寨里还有成千上万的民众,曾经“被驱不异犬与鸡”,早就想给外面宣传刀锋不轻易用、苍生为重的林阡开城了。
千钧一发之际,这些西夏军民临阵倒戈,给木华黎重温了一遍林陌的“被背叛”!雪上加霜!
脚底震颤,重心下行,本就不宜久留,如何敌得了强敌和“麾下”里应外合?
林陌亏得心态好才没崩溃,兴许他早已习惯被牺牲被出卖:“大势已去,我们只能先、继续向北撤……”纵然如昨坚定,神情的忧郁依稀可见。
“怎可能啊……王权,也这般不堪一击?”木华黎直到现在眼见为实了才愿意相信,此番投林阡的不是西夏义军而是官军,右厢军!!
“都统军终于来投!”初九午后,副统军带一封密信来见林阡,兴高采烈。
日前他在西宁州号召官军抗蒙时,曾提及甘肃军司从上到下都被蒙古军迫害,私底下却也告诉林阡,他给上级留了面子——都统军就是被骗的那位,率其亲信投降了蒙古;否则宣化也不会这么难。
原因正是白衣谋士妖魔化了林阡,诬他赶尽杀绝、逼蒙古军以邻为壑、实质是他的宋军想吞并西夏云云。都统军和耶律长空一样,先入为主被蒙蔽了。
“谣言瓦解,他反投盟王,只是时间上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副统军当然高兴,那是上级更是弟兄。
“这敢情好!他这辅翼一折,蒙古军只能败逃。”陈旭笑,“不快啊,等的就是这封信。”
“这么说,不用再炮轰了?宣化府可以兵不血刃、长驱直入?”宋恒正好来帐内,闻言欣喜。
“走,随我同去。”林阡拉住宋恒。
“咦,主公,您怎么这么云淡风轻?”宋恒很好奇,林阡不像自己这么激动嘛,“您没考虑过,如果久攻不下军心动摇会怎样?还是算到了我们会成长、帮您速战速决的?”
“哈哈。”林阡先一愕,豪气笑起来,“自然考虑过!如果实在攻不下来,我就硬折了木华黎辅翼——把都统军抓到个山洞里去绑起来,简单粗暴。”陈旭微笑,没再提林阡交底初十的事。
“真的么,主公还有这癖好……”宋恒分辨不出这是不是玩笑话,索性不多想,从十三翼那里接了一壶酒,“别劫持了,还是结交好!”
“话不多说,都一起去,结交新友。”林阡笑着呼朋唤友。
当然了,这次可不能本末倒置,为了喝酒再追丢木华黎和林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