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动了一下抽屉吗,就封着赵兴的领口要他道歉,不道歉马上就扇耳光,这样的学生不处分怎么能服众?”安慰着赵兴的李副校长老婆插了一句。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冯一平,眼珠子都快瞪到眼眶外面。一方面,她是有些心痛赵兴被扇耳光,另一方面,觉得这是冯一平对他丈夫,一校之副校长的蔑视和不尊重,连带着也侮辱到了她,不是说打狗还看主人呢嘛。
张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小声的说着话,好像没听到她这话一样,王玉敏也没说话,眼睛盯着地面,冯一平则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激愤的中老年妇女,转头望向室外。
除了茶几旁两位领导的低声轻语,客厅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附和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副校长觉得面上有些发烫,他把水杯在桌上一顿,“这是公事,你掺和什么?你先出去。赵兴,站起来,这样的场合哪里轮得到你坐!”
他老婆看了茶几旁的两位一眼,又瞪了李副校长一下,“咚咚”的走了出去,赵兴也跟着不情愿的站到墙边。
“二位怎么看?”李副校长问茶几旁的那两位。
张副校长微笑不语,教导主任刚说“这个……,”就被冯一平抢过了话头。
冯一平觉得,李副校长今天的表现大失水准,就像好多小说里写的,当那些主角和流氓地痞发生冲突后,首先赶到现场的警察一样,不问起因经过,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责任安在主角这方。
比如他的第一句话,在这件事上,成绩好和打人,有什么因果联系吗?
估计他也不想过分偏袒自家这个不省事的亲戚,但又有面子问题作祟。如果赵兴在梁家河中学受了委屈,他都不能让赵兴受委屈的那个人得到处分,那他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没得说,肯定会大失面子。
“赵同学为了和班上的女生搭讪,坐在我的位子上,把女同学堵在里面,同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乱翻我的抽屉,连我带锁的笔记本都被他撕开,事后他不但不道歉,还出口侮辱我的父母,忍无可忍,我这才出手。
我承认,我打人不对,但这跟我学习好与不好无关。同时,是赵兴挑事在先,之后又骂我父母,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受了8年的学校教育,一个人无端辱我父母,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如果这件事的过错是十分的话,我认为,赵同学至少要负七分的责任。”
冯一平现在不是那个对老师有些惧怕的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力。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为了你一个狗屁亲戚,搞得三个班都有些不安,这样的害群之马,欺负到冯一平头上,打了也就打了,他还觉得打迟了些,应该早点回来打,至于处分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想担。
冯一平抢先把王玉敏要说的话说完,她也少了些担忧,李副校长对冯一平无所谓,但于她不一样,毕竟是领导,奖金、评优、评职称这些方面,想办法为她卡她一下不难。
“那你就一定要打人?不能好好说吗?”李副校长还是冷冷的盯着冯一平,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在冯一平的脸上,他就看不到半分的惧怕,甚至在他眼睛里,好像还有那么的一丝……不屑?
听李校长这么说,冯一平真想当场问候他母亲一句,看他作何反应,当然,这好像也只能想想。“我是想好好说,但我当时忍不住。”
这样半真半假的实话,几位老师听了倒是觉得真实,不像刚才赵兴只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说。
成绩再怎么出色,他也是个孩子啊,听别人骂一句娘,扇一耳光回去也是正常反应。
所以,听了冯一平的话,张副校长还是不说话,对着浮在上面的茶叶吹了一口气,喝起茶来。
两个副校长,平时关系当然不会太融洽,但他也不会主动为冯一平得罪李副校长一次,当然,现在他能坐在这,本身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
教导主任说,“情况都清楚了,应该说双方都有错,具体怎么处理,李校长你看呢?”
“不管怎么说,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此风绝不可长,我提议,对冯一平同学,按与同学打架斗殴办,做记过处理,以观后效。”李副校长说。
“我不同意!”王玉敏和冯一平同时喊了出来。
按理,处理这样的事,李副校长就应该主动回避,他现在不但主导了这次会议,还如此赤裸裸的偏帮,冯一平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我想问,依据校规的那一条处分我?据我所知,赵兴同学并没有我们学校的学籍。我和他的这次争端,按理应该算与校外人士的矛盾。”王玉敏能有帮他说话的心就不错,冯一平不想她再得罪李副校长,再次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