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相逢,唐继光和灿叔都有不少话想说。(.)不过唐继光还是选择先处理事情,灿叔并没有意见,带了唐继光上船,直奔台北城。
这是唐继光三年后再次见到台湾,台湾的样貌已经不同了很多。
先是水道疏通了,唐继光不再是乘坐小舟逆流前往台北城了。这次坐着一艘二百料的海沧船,往来还有不少运载着货物的小船。让唐继光有些诧异的是,自己坐着的这一艘海沧船似乎和传统的海沧船有些不同,不过一时间叫唐继光说是那里不同了,他也是说不出来。
灿叔见到唐继光眼中的诧异,笑呵呵的解释道:“阿光发现了什么?”
唐继光跺了跺脚,试探着木板的厚实程度。“这船好像和一般的海沧船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不同在那里,有些疑惑。”
“这是造船厂的李清河带着一帮工匠改造的,船底比之前平一些,吃水浅,不怕搁浅,也容易驶入一些内河中,比如淡水河,现在虽然疏通了,但毕竟不够彻底。真的让传统海沧船进来,虽然勉强可以,但一路上得小心翼翼,速度得放慢很多,免的搁浅,还不如坐小舟来的方便。除此之外,这种海沧船在无风浪中,速度也比较快,行走在水面上颇为平稳。不过到了海上,有些麻烦,只能够沿海航行,对于飓风巨浪抵抗能力差了不少。另外这船的肚子比较大。可以存放更多的货物!缺点便是这样一来。装备的火炮就不多了!对上海盗很是麻烦。”灿叔有些遗憾的说道。
一听这介绍,唐继光就明白这种海沧船的作用了。“这船并非是兵船,是武装商船?虽然火炮少一些,但沿海行驶,倒也比较安全。这船打造了多少艘?”
灿叔有些诧异的看了唐继光一眼,似乎吃惊唐继光对这种海船的重视。“这海船太过详细的效果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并没有打造多少,一共……好像也就四艘,嗯!是四艘,都是在淡水河一带活动,造出来也没有人买。都是官家用着。”
淡水河就是唐继光现在逆流的河流,和现代台北的淡水溪有些不同,源头也不同,不过在下游倒是同一条河段。现在的淡水河比较短。从台湾岛中部的大山脉处流出,流经台北,再从淡水港流出大海。
他目前的地位相当于古代的黄河,唐继光在台湾的基业的jīng华,都主要集中在这淡水河流域上。失去了淡水河,几乎已经可以宣布,唐继光失去了台湾的控制。
言归正传,面对灿叔的发问。
琢磨一下用词,唐继光才张口说道:“我感觉这船还是不错的,不过小了一点。可以参考一下沙船的打造,把船体制造的更加大。到三月份至八月份的时候,既可以顺着南风,又可以顺着黑水流,从琉球岛链一路抵达九州岛。时间估计最多也就是七八天的功夫,南下虽然麻烦点,但也可以买些rì本特产运回去,也免得钱都给那帮jiān商给赚了。”
灿叔看了唐继光一眼,感觉这不是说笑。担忧的说道:“北上还可以,沿途有岛链在。遇到风雨,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找个歇脚的地方还是可以的。只是过海到朝鲜那里,恐怕有些吃力!”
唐继光也知道灿叔这话有道理,因为朝鲜半岛和rì本岛夹着。无论南上还是北下的风雨都基本要从这里通过。如此一来,一些不大的阵风。可能因为这个地形汇聚为一起,形成小暴风,甚至飓风。当年蒙古三次攻打rì本,便是在这一带,被飓风所摧毁了舰队,导致覆灭的。
若有所思的点下头,不过唐继光也想到了应对办法,说道:“灿叔说的话也是道理!过海的确是冒险了写,嗯,我看把粮食放在平户那里!我再让人用海船把食物从平户送到东江镇。沿途的济州岛、仁川港,我都有驻兵,也不怕会出什么问题。不用顺着大明海岸线走,沿途要贿赂那些卫所士兵,省下来的钱财更加多。特别是袁可立那里,这老家伙不是一般的jīng明。”
顿了顿,唐继光接着说道:“被他发现我有不少粮草,这老家伙肯定会面子都不要,扣了我几艘粮草,再恬着脸来向我赔罪。他是帝师,如此放低姿态,我也没有办法!特别最近,山东、北直隶、河南、淮北一带都受灾不轻,到处缺粮!过段时间,陕西那里,恐怕还会出大乱子!”
“陕西?”灿叔怔了怔,他想不到那穷山恶水会有什么问题来。
唐继光摇了摇头,没有说,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那一场明末农民起义造成的影响,虽然农民起义军并没有真正的统一天下,但用席卷天下来形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他们的破坏力非常强,宛如黄巢一般。毫无纪律,使得每过一地,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灿叔虽然不明白唐继光心中的想法,但见唐继光不愿意说,他也没有问。灿叔的想法很简单,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帮唐继光好好的看住这台北,就算北面出了什么事情,唐继光也好有一处落脚地方。
至于九州岛那里,灿叔却明白,那里说到底都是蛮夷的地方,现在还好。唐继光势大,手下数十万甲兵,这才叫其他人或是忌惮,或是故作恭敬。一旦出现问题,这九州岛一带,十之**是要丢了的。就算保得住,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夫。还不如这台北来的实在。
台北城也已经可以清晰的映入眼中了,这不再是一座木墙保护的半军事堡垒了。在外面修建着一丈半高的城墙。灿叔给唐继光介绍着。“这城墙是今年八月才彻底完工的。厚三丈,先是用版筑法,将黄泥浆灌入木板之间,等干透后,再铺垫上泥土,用木槌夯实。”
指了指外面的青砖。灿叔接着说道:“大部分都是我们烧制的,不过也有部分是从福州运过来,修建好土墙后,再在外面包裹上一层青砖。如此就算下雨,也不怕冲刷走土墙上的泥土了。不过价格很是昂贵。幸好这几年收成都不错,谷物卖了个好价钱!”
点下头,唐继光问道:“现在收成怎么样?虽然我知道很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一个概念。”
灿叔自豪的指过两岸密密麻麻的农田。台北是没有雪的,正因为如此已经是十二月初了,但田地里面还种着早稻。刚刚插下的早稻还有几分病恹恹的味道,不过密密麻麻的绿意,也叫人感受到这片土地的农业繁荣。
抬头挺胸,灿叔傲然说道:“一百二十万亩有奇!其中八十万亩是旱地,主要分布在淡水河以北的鸡笼、横山一带。四十万亩水田则是在淡水河两岸为主,其他地方也零零碎碎的有一些,但不算多。光是目前官吏统计,淡水河一带就于三十八万多亩水田!”
听着这些话。唐继光心中计算一下。旱地种的都是旱稻或者小麦,产量不会大,不过台湾天气好,没有冬天,可以种上一些农副产品。比如蔬菜瓜果之类补充,农民的rì子不会差得到那里去,这自然不会单纯的吃谷物,自然多出了不少谷物用于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