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武说得虽然有理,但烽火已经点燃许久了,可有清军出击的迹象?”
何之超并不是明郑马尼拉商馆馆主何之洲的兄弟,勉勉强强算是五百年前同一个祖宗的他是收编自舟山的反清义军,简而言之也就是海盗,因此被黎辉用略带调侃的语气一说,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既然护军不怕,在下也有什么害怕的。”
“那就好。”黎辉一指不远处的海滩。“那里是不是盐场?”何之超扫了一眼点点头。“过去,贼不空手,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见没有战利品就回去吧,带上盐也好堵上那群混蛋的嘴。”
艍船上载的小舟分两次把海兵队运上盐场,何之超的眉头就紧缩起来,他刚刚也就是赌一口气,说实在的,要让他在这个死地里待着,还真有些让给他提心吊胆呢。
不过何之超算是白担心了,看到郑军登上海滩,盐场的大使带着几十个盐丁夺路就跑,未经抵抗就将成山的海盐拱手送给了黎辉他们。倒是没有运载工具的黎辉看着这些盐瞠目结舌了半天,才勉强找了几个草袋运了回船??????
“海逆一共掳走海盐四百石。”郑军骚扰了一圈便退走了,好不容易安下心来的知州和都司还还没有来得及弹冠相庆,下面的损失就报了上来。“另外,海踢、花冲各损失火炮一位,这,这让本官如何向知府大人报告。”
其实知州也明白,郑军前来的只是一条小船又怎么能运走四百石海盐,无非是盐场里动了手脚,至于汛兵丢失的火炮吗,也估计熔了铜器或遭了私钱了,不过这些应该自己都有份,既然如此,那就要把一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了才好。
“大人,小的以为,海逆以大船十五艘并小舟近百,突入儋州湾,都司大人亲率部伍死守儋州城,终于仰仗天威击退海逆,损失伍员百余人,军械若干,此外,海逆还掠走海盐等物资无算。”边上的师爷如此进言着。“为确保海逆并非引蛇出洞,都司大人并未出城追击,待第二天再派探哨,才发现海逆已经遁走。”
“这样,这样好!”边上的都司大人眉开眼笑,这样不但有军功,该填的窟窿也一笔勾销了,是不是还能因此再赚上一笔,自然要看他跟知州讨价还价的结果了。“不过,是不是还要写上知州大人亲上城头督战,才使得官军士气大振之类的话?”
“这些写不写都无所谓,只要城守住了就是本官的大功一件。”话虽如此,幕僚自然不会不大书特书一笔的。“都司大人,府上的文书好写,可今日只是海逆的探哨,万一日后海逆大举进犯又该如何是好?”
“知州大人考虑甚是,虽然眼下乡勇也已经招募了不少,可乡勇的战力?”都司也眉头紧锁,显然也生怕郑军蜂拥而来。“下官的意思,应该连同报捷文书一起向府城求援,至少要让知府大人给儋州调来一两个营头才好。”
知州忧心忡忡的说到:“怕只怕知府大人以府城兵少为由,拒不发兵呢。”
“若是知府大人不愿从府城抽兵,是否可以请他安排抽调临高、澄迈两县的兵马前来增援。”都司的算盘是既然自己挡在郑军的行军路线之上,那么要是自己不保,下一步临高、澄迈自然也无法保全的。“大人也要跟两县痛说利害才是。”
“也只有如此了??????”
“大人,”知州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差役进来禀告着。“城中大户请大人开放城门,以便他们前往府城避难。”
“这些个混账家伙!”知州咒骂着,但大户多少都有些背景,不是他一个散州的州尹可以对付的。“算了,打开东门,让他们赶快走。”
衙役刚刚想退下,都司却阻止道:“慢!要是他们走了,这饷、粮怎么办?”
知州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有些话不能由他出口,所以他故作不解的问道:“都司大人的意思是?”
“走可以,总得留下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