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参赞大臣、度支衙门会办大臣张日耀眨了眨眼:“圣上,国库中已经没有钱了。”
武成六年,度支衙门国库、核销两司上报财政盈余四十一万五千一百二十一贯又三陌五十一文;武成七年原本预计将有八十余万贯的盈余;然而这一些都被庞大的临时军费给吞没了。不但盈余已经提前用完,度支衙门还向四海、通海两大钱庄及内库筹借了四百万贯的军费开支。原本预计四年内还清本金及一成利息,但如今这些钱显然是不足以应对浩大的河工所需,因此张日耀的意思很明确,要么再借新债,要么就别往大里搞了。
张日耀只看到部门的利益,但林良瑞却看得更远,知道让黄河留着豁口的危害性是长久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担心:“圣上,就怕清虏不给朝廷修理黄河的机会。”
“清虏是不甘心从君令天下退缩成屈居一隅的。”郑克臧乐观的判断着。“掘开黄河,不过是缓兵之计,一旦鞑酋觉得兵马足以压倒我朝了,他还是会南下的,所以,咱们修黄河大堤对他们也是有利的,更可以消耗我朝的国力,想来应该乐见其成。”
郑克臧的话并不能说服殿上众人,但背书的人出现了,以枢密院同佥兼任职方司郎中的金言智很快传来一个消息,郑州班头曲氏不愿意随清虏北撤于是纠集衙役、青皮及打行一众约百十人乘虚夺了郑州,已经向华夏献城了。
“百十个破落户就能夺了一州?这消息确实吗?”学部尚书吕雪芳也是搞情治的出身,因此由他来挑职方司的错也是名正言顺。“职方司这次不会再出纰漏吧。”
“确实不会再错了。”金言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城中清军主力已经悉数撤走,只留下一汛清军在装样子,结果曲氏使人一鼓噪,满知州就让剩下的清军护送他和阖州官员弃城而逃了。”这当然是郑州来人的说辞,肯定是不足信的,但关键是。“封大人已经遣一团兵马疾行北上,刚刚传回消息,我军已经控制郑州,城内还有商民不足五百户。”
“拟旨。”一众文武还在议论纷纷,郑克臧已经下定了决心。“着封慧领两师进驻郑州与许州驻军成犄角之势,另外,着他派出探哨打探河中消息,若是洛阳守敌撤退了,便顺势接管洛阳,至于前令不便,军队既要准备打仗,也要准备治河,开春后还要组织军屯。”郑克臧顿了顿。“虽说是清虏拱手相让的,但占住了就是我朝的。”
随后郑克臧冲着吏部尚书郭楷命令道:“吏部不是已经检选了洛阳、汝州、禹州、郑州等地地方官了吗?让他们立刻赴任接掌民事,收拢和点检人口,实行民屯,以恢复当地生产。”
郭楷应了一声,郑克臧便又道:“朕本来想一气夺了开封后,将其设为中州首治的,如今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行了,就升许州直隶州为许昌府,为中州首治,另升信阳州为信阳府(注:原明清汝宁府)、郑州直隶州为郑州府,如此一来,今后中州辖许昌、信阳、颍州、陈州、郑州等六个府及禹州、汝州等二个直隶州。”
郭楷有些疑惑的问道:“圣上,那洛阳不归入中州吗?”
郑克臧注意到殿上人都是一脸的迷惑,这才解释道:“收复洛阳后,升其为西京河南府。”
洛阳作为古都,成为西京倒也合适,但郑克臧的根本目的却是分割河南,缩小省级行政区:“省域变动,吏部还要重新规划,朕只提一项,那就是伊川、嵩县当划入汝州,偃师以西归入郑州,作为补偿,陕州直隶州省入西京。”
郭楷是个老实人,因此乖乖的应声称是,随后他问道:“汉中如何安排?”
“汉中还置汉中府,先归由西川地方管辖,日后陕西克复,再归还陕西。”郑克臧叹了口气。“三川残破,旧观尚未恢复,汉中又遭此大劫,地方元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复呢。”感叹之余,郑克臧对郁平吩咐道。“颍州的议和还要继续下去,当务之急,就是压迫清虏拱手让出河南府,只有河南府到手之后,朝廷才能图谋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