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边与苏沐对视一眼,又同时低头去看那乱成一团的棋局,一时间谁都没有答话。
顾判挥袖在桌上拂过,除去仿佛镶嵌在最中心位置的那颗黑子外,棋盘上其他所有棋子全部消失不见,整个棋盘空空荡荡,无比干净。
他随手将一把棋子丢入亭外水中,自顾自接着说道:“我说是这颗黑棋赢了,你们两个觉得呢?”
分立在棋盘两侧的苏沐与许定边目光一碰,旋即又都低下头去。
顾判对此毫不在意,他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左右看了一眼后道:“不管你们各自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在这块地面上,只要牵扯到了异闻事件,那么就都给我老实点儿,千万别惹事儿,更别惹到我的头上。”
“这样看在许徵元和苓妃的面子上,我也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们当成个屁,给轻轻放了……”
“但如果给了脸面你们不要,非要插手到异闻事件之中,那就别怪我出手不讲情面,也别讲什么天潢贵胄、爷娘关系,在我这里统统都不好使……我说的这些,你们可听清楚了?”
停顿一下,顾判的声音稍稍压低少许,却似乎变得更加不容置疑:“话就到此为止,不管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管你们各自的身份背景如何,在我这里,在这座城池之中,甚至是在整个大魏国境之内,都没有任何卵用。”
他的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那颗占据了正面棋盘的黑子一样,如此的霸道异常,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反驳。
凝滞不动的水雾重新随风飘动,如同来时一样,顾判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朦胧的雾气之中。
从来到走,不过数十息时间,顾判的强势如同乌云压顶,如同巨浪咆哮,丝毫没有给两人留下半点情面,也像是一座万仞大山,牢牢地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苏沐与许定边一直在凉亭石桌旁静静站着,沉默地看着只有一颗黑子的棋盘。
而在亭子之外,一高一矮两个老者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寒风一吹从外到内尽是冰凉。
珞水不时伸出丁香小舌舔舐着红润的双唇,摆明了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但直到最后悄无声息离开,都强自忍耐住了内心深处的杀戮冲动,没有伤到这两人一根毫毛。
最终在临离开前,她也只不过是从水池内挑了一尾小鱼上来,当着他们的面将其一点点切成鱼酱,又万分无奈加惋惜地丢到了地上,这才跟着顾判消失在了氤氲水雾深处。
“老爷,那两个老家伙肯定在心里偷偷地骂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要奴婢回去将他们脑袋割下来,给老爷赔礼道歉?”
顾判在一道走廊正中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疑惑道,“你学会读心术了?”
“没有没有,奴婢就是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和神态表情,才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算了,这两个人让我想起来玄冥二老,名为鹤笔翁和鹿杖客的两个人物,所以就饶他们一命算了。”
顾判悠悠叹了口气,从怀中将那只蜜蜂捏了出来,低头盯着它的眼睛问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大半圈了,我的耐心本就有限,而且现在已经快要被消耗殆尽了,再不抓紧时间找到目标的话,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吾和几个同伴接受到那个神秘声音之后,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而且到现在还能感觉得到,它们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