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海?
他恨不得现在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而不是被严家小姐拉出来当枪使。
岳父大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他算是看出来了,严家的小丫头认出了他,哪里是对他推崇备至,分明就是想借着他,把这个叫曼殊的倒霉蛋踩在脚底。
这种事儿,他见多了。
上流圈子里的小孩子们,心眼儿都比莲藕还多。
就是手段稍显稚嫩。
明显人家小姑娘不上套。
“就算是鉴宝这方面的专家,大师,也还有打眼的时候呢。”曼殊的视线在钱四海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万一钱教授看错了呢?”
若真是宝贝,被人撞一下就撒手了吗?
她现在不止怀疑古董摊子的老板,还怀疑钱四海。
钱四海被她那么一看,心里忽地一颤。
不过,眨眼间,曼殊已经挪开了视线。
“小姑娘说得不错。”曹老戴了手套,也捡起一块碎瓷片,又掏出另一把放大镜,仔细观察。
他一边看碎瓷片,还一边跟陈松岭开玩笑:“老陈,你家这位贤婿倒是有心了,还想着给你寻摸个青花瓷瓶。”
陈松岭面上笑呵呵地:“青花瓷不易得,就像小姑娘说的,不管是元青花,还是明青花,市面上都出现得极少。”
他没夸钱四海,因为这个女婿,功利心很强。
他早就不满足于在C大历史系当个副教授了。
女儿因为这个,回家跑了好几次,陈松岭没答应帮着活动关系。
他寻思着,这次钱四海急吼吼地买个还没鉴定过真假的青花瓷瓶,是不是还打着求自己帮忙的主意。
如果女婿真多有本事,他当然愿意扶持一把。
索性都是一家人。
可这个女婿,家里一摊子破事,他本人用在学术上的时间可能不足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