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天机城。
“禀公子,归元宗聂峰主求见。”
听到管事的禀报,周辛皱了皱眉,许儒眼神微闪、若有所思,而韩青萱则一脸怒气。
“她竟还敢来!若非她邀请,又岂能将公子置于险境之地?”
“若非公子神通广大,怕是……公子!杀了她!”
许儒眨了眨眼,而后轻笑一声。
“公子,我倒觉得,可以先见上一见。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韩青萱瞪了一眼许儒,不满道:“狐先生这眼睛是好了,但心却瞎了不成?那聂秋白差点害得公子万劫不复,你竟非但不想着杀了她给公子出气,反而还有心笑?”
许儒嘴角一抽,无奈道:“虽说聂秋白与那事的确脱不了干系,但毕竟是无心之失。而且她既然敢主动送上门来,便说明心中坦荡,而且多半有着他意。”
“或许,这个他意于我天机楼而言也有助益。故而,我认为先见上一见也无妨。”
韩青萱还想说什么,却见周辛摆了摆手打断。
“行了,聂秋白于此事的确无关。”
“请她进来吧。”
“是!”
不多久后,聂秋白沉着脸走入殿中。
眼见周辛安然无恙的端坐在主位,聂秋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神色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几分不解的惊异。
深吸一口空气后,聂秋白躬身朝着周辛深深一礼。
“阎公子,前番邀请是我此生所犯重大错误之一,因我之疏忽而陷阎公子于大凶险之境,秋白万分愧疚!”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当时聂峰主还义无反顾的出面搭救。所以此事怪不得你,聂峰主无需如此。”
周辛摇了摇头,随后沉声道:“白熙凤,她如何?”
“多谢阎公子体谅。”
聂秋白轻出一口气,神色大松。
“也请阎公子放心,熙凤她无碍,再修养十天半月便可完全恢复。”
周辛微微颔首,而后淡声道:“不知聂峰主此来,是为何事?”
“秋白此来,一为当面赔罪,二则是……”
聂秋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了眼许儒及韩青萱后,咬咬牙道:“我宗宗主言行思想皆偏颇,秋白心忧我宗前景。而且我也清楚,阎公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秋白希望阎公子莫要因此彻底迁怒我归元宗。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只是以荀至尊及戴宗主为首的一小部分人,他们代表不了我归元宗,也没有资格牵累整个归元宗为他们的错误行径付出惨重代价。”
周辛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道:“聂峰主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戴斌乃是归元宗宗主,荀桦更是归元宗至尊,他们是归元宗名副其实的统治者。”
“他们的罪行,自当由整个归元宗承担。而且,本公子也不可能绕过归元宗,只向他们二人复仇。”
聂秋白抿着嘴唇道:“眼下的事实的确如此,但这个事实未尝不能改变!”
“不瞒阎公子,秋白祖父前日已成功渡过最后一关红尘劫,虽然他老人家还需要数年时间稳定境界,暂时无法返回宗内主持大局,但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我归元宗内的人心、站位等都会大变。”
听闻归元宗的那位聂至尊成功渡过红尘劫,周辛等人皆是脸色微变。
因为渡过红尘劫之后,便会成为渡劫四重的大至尊!
也就是说,归元宗而今拥有了一位渡劫四重的大至尊,也是唯一的一位。
此时,聂秋白仍旧在述说。
“秋白不才,欲争一争宗主的位子。倘若成功,我们两方联手做局,戴斌自可轻松除去。”
“至于荀至尊,待家祖父返回,也可给阎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
“所以,秋白希望阎公子能够给我一些时间,暂时不要对我归元宗大动干戈。”
周辛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秋白,沉吟一会儿后,忽而开口道:“荀桦可是一位至尊,作为宗门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每一位至尊都无比珍贵,聂大至尊又岂会答应将其性命交出?”
聂秋白摇了摇头,而后道出了一点辛秘。
“阎公子有所不知,那荀桦暗地里对家祖父多有不敬,而且还瞒着家祖父干了不少阴暗的勾当。这些家祖父并不是不知晓,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家祖父一直忍着不曾发作而已。”
“但而今家祖父已经成功突破到渡劫四重,即便没了一个荀桦,对于周边势力的威慑力也只会有增无减。”
“所以,关于这点,阎公子完全不用担心。”
“竟是如此……”
周辛若有所思的轻哦一声,摸着下巴沉吟数息后,忽而眼神一定。
“好,本公子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对归元宗大动干戈。不过有一个条件。”
聂秋白先是心中一喜,跟着又神色一紧。
“阎公子请说。”
“本公子对聂峰主的为人、性情等都颇为赞赏且信赖,若是聂峰主能够成功登位,那于我们两方的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本公子有意让我天机楼暗中出力,相助聂峰主完成大计,并预防戴斌等人暗中远遁。”
“当然,我天机楼不会插足归元宗内务,也不会趁机安插人手。不知聂峰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