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日星期天
这周日返校没有周周练,于岿河拿着冰百事路过王神牛办公室,里面吵吵嚷嚷的。他一眼就看见程鼎颀和萧宸挤在最前面。王神牛实在受不了这群孩子闹腾,无奈地站起身:
“都来自己看吧,我也不给你们一个个找了!累死我了。”说着拨开人群挤了出去,在柜子里拿了奶茶包和马克杯就往外走。
在门口刚好遇见于岿河,王神牛自然地拿马克杯碰了碰他的冰百事罐,发出清脆的声响。
“恭喜5分到手啊班长。”
于岿河一点都不谦虚地笑笑:“这不应该的么。”
“啧,真谦虚啊班长。”王神牛摇摇头,就往茶水间走去。
文漾笙和戚乐从汤魔办公室出来,面上喜笑颜开的,于岿河忙叫住她们:“漾笙,你们几个都考得……”
“我可去你的大头鬼吧。你关心的是我们几个吗?”文漾笙毫不犹豫地打断他,随后哂笑。
“啧,快点说啊,我前桌是不是4A啊。”
“你觉得呢?”文漾笙也不逗他了,这人要是不给他个准话儿估计就得冲进汤魔办公室直接明目张胆地问去了:“当然了,我们都是4A,望珊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是呀。”
于岿河松了一口气:“谢了。”
“谢什么啊你,”文漾笙挽起戚乐,边跑边朝后丢下一句:“我看咱们望珊马上就要来谢谢某人喽——”
于岿河也懒得和漾笙贫,他现在心情特别好,把喝空了的可乐罐抬手一扔,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可乐罐稳稳地落进走廊转角处的垃圾篓,把拐角处刚想走过来的谢钦猛地吓了一跳。
“……神经病啊。扔个可乐罐都要耍帅。”谢钦抬眼看了看于岿河。
“唉,这我也没办法啊。”于岿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随手扔个可乐罐,也要被误会是在耍帅。”
“你他妈的——我操!”谢钦被他这话气得要命,抬脚就往办公室走去,眼不见为净。
于岿河一蹦一跳地往教室走,在楼梯口遇上了任望珊。
“成绩知道了?小前桌?”于岿河在四楼楼梯口插着兜。
“你不也是?”望珊笑如春风,高傲地抬起下巴,举起右手上的文件夹晃了晃:
“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什么?”
于岿河盯着那个眼熟的文件夹,想到很久以前他和任望珊在(1)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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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信不信,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我国旗下讲话了。”
“噢?是不是太没把副班放眼里了啊课代表。”
“我说是就是啦,明年你等着看吧。”
“好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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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想起来了。”于岿河莞尔,“老钱刚刚直接找你了?这么厉害。”
“你看,是在夏成蹊之前就轮到我了吧!”任望珊眼里藏不住笑意,“明天周一,班长请穿好正装校服好好听课代表讲话哈,领带别再歪了哦。”说着挥挥手与他擦肩而过,蹦蹦跳跳回了(2)班。
于岿河在原地愣了两秒,耳根“刷”地一下红了。
我的小前桌啊,能不能不要再提那天领带的事……
任望珊完全意识不到,这么一句“领带别再歪了哦”,对于岿河的冲击力和杀伤力是有多大。
于岿河在楼梯口右手捂着脸: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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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3日星期一
8:30AM
“请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仇铭的声音伴随着出操的音乐在音质粗糙的喇叭声中响起。望珊拿起文件夹先一步下楼到达司令台后面,找老钱报了道。然后静静地站在后面,打开文件夹再顺了一遍国旗下讲话稿,一手还拽着马尾辫绕啊绕。
望珊站上司令台的时候,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是任望珊欸……太美了吧……”
“喂喂你们还记不记得贴吧上她那个照片?”
“她好全能啊我靠。”
“上次你去问她微信号问到没啊?”
“啧别提了,我不好意思要么你去……”
“别讲话了开始了……”
于岿河听着身边的讨论声,心里有些烦躁:
啧,别太过耀眼啊。
望珊的声音细腻又清澈,枯燥无趣的国旗下讲话稿在她的声音下也变得动听起来。她的上空是飘扬的五星红旗,身后是樟果遍地的林荫道,耳畔有麻雀在为她的言语伴奏,清风也爱慕她,扬起她浅色的发梢和额前碎发,更增添几分灵动。
掌声嘹亮,身边讨论的耳语不止。于岿河一动不动盯着红旗下的她,看着望珊欠身致谢,转身走下司令台。他不自觉的牵了牵嘴角,眼眸微微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小前桌,你怎么这么棒。
望珊走到台下松了口气:刚才在台上腿其实有点发抖。
还好练的次数多,都顺利地念下来了,也没出什么差错。
老钱走过来满意地道:“任望珊同学很棒啊,非常可以。”又竖了个大拇指:“声音能演讲能主持。”
望珊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钱主任”,把文件夹还给了老钱。
国旗下讲话结束就要整队回班了,相比其他上学日的跑操和做广播操,周一的出操时间都会相对较短一些。任望珊没直接归队,在混乱中往另一道跑去行政楼,准备洗个手。
行政楼走廊空气清凉,制服鞋踩在瓷砖上回声响亮。望珊洗了洗手,拿出手帕纸把白皙的双手擦干,出了盥洗室。在转角处就看见于岿河走近。
她一见他就笑,快步走过去想问他“我刚才棒不棒呀”。
于岿河却还没等她开口,伸出手一把就把她拉过来抱住,下巴埋在她肩窝里。
望珊霎时懵了,脑袋瞬间当机:
“欸?于岿河你怎————”
“别动,”于岿河打断她,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带着疲倦和杂质的沙哑。
“让我抱抱。”于岿河又把头再低下了些,重重呼了口气。
任望珊眨眨眼,最后也没说话。
走廊里很寂寥,没有其他声音,四周只有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小前桌。”于岿河声音很低。
“……恩?我在的。你怎么了呀。”望珊的声音温和又柔软,于岿河心都快要化了。
“你怎么能这么棒呢。”
望珊“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我还没问你呢,你就先答了。”
于岿河闭上眼:“是真的很棒。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望珊拍拍他背笑道:“你怎么回事啊今天这么奇怪。”
于岿河睁开眼,重新挺起身。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刚刚台下大家都在讨论望珊的时候,他莫名地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你当时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我也觉得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任望珊退了一步。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没有之一。”
于岿河漂亮的眼睛笑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