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时阳也道:“既然来了不妨入乡随俗,我们也去放两盏河灯吧。”
既然宋世阳开口,白嫣然也不好再推拒,素心见状笑逐颜开的去给两人取了两盏河灯来,还附上从小摊贩处借来的笔墨,兴致勃勃的等两人题字。
白嫣然没这个心思,灯上只写了“嫣然”二字,转头见素心手里还提着个兔子灯笼,便笑道:“这个拿来我也帮你题了字,待会儿一道放进河里,说不定素心也能遇见个良人。”
前世白嫣然在大婚之日被算计,连累素心一起被卖进了花楼。这丫头年纪虽小性子也憨,却是个忠仆,舍了自己让白嫣然逃出去,最后竟被活活打死。今世白嫣然会好好护着这小丫头,到了年纪便给她寻个合适的婆家,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
素心被说的羞红了脸,讷讷任由白嫣然在她的灯上也给题了名字。却没想她去河里放了灯,回来时手里仍提着那个兔子灯笼,见白嫣然看过来挠了挠脸,一脸娇憨道:“奴婢年纪还小,还不想离开小姐,这河灯就提着手里玩个新鲜罢了。”
白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打趣道:“那你若是留成了老姑娘,将来可不许怨我。”
放了河灯三人又四处游玩,今夜这集上准时热闹,各路杂耍叫卖声不绝于耳,这一路逛着让人目不接暇。不过素心的一双眼睛可没空,她这一路上忙着伸长脖子盯着那两盏河灯,生怕被别人先抢了去。
今夜这般伶俐实则是得了齐氏的吩咐,一心想着为小姐促成这段好姻缘。
只是这路上人多,河里灯多,又大多都是河边那些小贩们相似的手艺,素心盯得眼花缭乱也只记住了大概的位置。因眼睛光顾着盯着河面了,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人后,一个不妨还与人兜头装在了一起。
“抱歉,姑娘你没事吧?”
素心吃痛的揉着额角抬头,见是个满身煞气的高大黑衣男子,一瞧便是个不好惹的,忙似个拨浪鼓般摇头道:“没事没事。”
说着从地上捡起兔子灯笼便一溜烟跑了,古方见状在身后唤道:“唉,姑娘你……”
话还未尽素心的身影已融入人群,他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另一只兔子灯笼,瞧着上面的“素心”二字有些发愣。
季凌云从旁的人群里走出来,瞧着古方手里自己特地给挑选的兔子灯笼不由心情愉悦,笑道:“怎么,觉得爷给你挑的这灯笼果然好看?”
古方冷冷瞟他一眼,淡淡道:“这不是我的,方才与人撞在一处弄混了。”
季凌云仔细去看,果然发现那灯上的字是个姑娘家的名字,不由兴味笑道:“看来你这木头也终于有姻缘了,这样你主子我也能放心了,不怕你将来独孤终老,无人送终。”
古方顿时就要将那手里的灯笼给扔了,季凌云忙道:“不可不可,前次你比剑输给我说好要答应我一件事,可不能半途而废言而无信。”
古方闻言顿时沉下脸,不忿道:“那是你使诈!”
季凌云笑得一脸得意,“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
言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古方无奈只得提着灯跟了上去,见季凌云神色悠然一双眼睛却四处张望,心中明了主子为何散了朝后突然要来这里。
“主子今夜是专程来放河灯的?”
季凌云脚步一顿,继而若无其事道:“你家主子我素来爱凑热闹,今日这般盛景怎能不来瞧瞧,错过可就要等明年了。”
古方点头,自顾自道:“看来白家小姐今日也会来了,怪不得主子遣了车马,反而搭乘白主事的马车回来,想来也是从他嘴里套的话。”
季凌云停步侧头瞧着古方,古方不动如山任他打量,仍是一派面无表情,心情却松快不少。
“今夜话这般多,看来是太清闲了,那便去河边瞧着,将白家小姐的河灯给我寻出来。”
宋世阳陪着白嫣然游了半条街,眼见着下游桥头已有不少人在捞河灯,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却又不好显得太过在意。好在素心一直心系此事,拉着白嫣然过去道:“小姐小姐,快摸灯吧,放心表少爷的河灯要被人摸走了。”
宋世阳闻言不禁赧然,偷眼去看,却见白嫣然神色如常,似是未听出素心方才言中之意,不禁心下黯然。
素心原是一直注意着两人的河灯,却不想方才一撞给跟丢了,这才急着过来,生怕有人坏了两人的姻缘一般。
“是这个吗?不是不是,还是那个……”
素心尤在纠结不已,前头一位容色清丽的女子已随手取来一盏河灯,转面一瞧,上头正是“宋世阳”的名字,不禁一愣。
一旁的丫头见状不禁拍手笑道:“这宋世阳可是今次的探花郎,如今更是翰林院学士。小姐竟能摸到他的河灯,看来小姐与宋学士有天定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