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嘴里囔着就要跑来,却被白嫣然猛地抓住推到了地上。
白宗林已经惊的跑了过来,齐氏回过神来看着身下不住流血的赵姨娘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她急忙想去扶人,却被白宗林恨恨搡了一把,惊愕之余只剩手足无措。
白嫣然凉凉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上前将吓得不轻的齐氏搀扶了起来。赵姨娘被白宗林搂在怀里已经哭的肝肠寸断,白宗林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去叫大夫,快点去啊!”
正在这时,冷眼旁观已久的白嫣然开口道:“刚才娘亲从宋宅出来气的头昏,特地去济安堂想请孙大夫来诊脉,孙大夫忙不过来便遣了小孙大夫过来问诊,如今就在门外候着,去将人请来就是。”
白宗林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白嫣然母女两人一眼,继而边抱起血流不止的赵姨娘往里院去,边冲人喊道:“快去把小孙大夫请来!”
事发突然,却是有备而来。
上首的周氏阴沉着脸坐定没动,齐氏看着地上那一摊血心头窜上一阵凉意。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看着赵姨娘如今这个情况恐怕孩子是保不住的,又想起方才白宗林的那个眼神,不禁胆战心惊。
白嫣然上前握住母亲颤抖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身对素心道:“你亲自在这里看着孙妈妈,就让她跪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再找两个丫头去搜她的房间,有什么可疑的贵重物品都拿过来。”
孙妈妈一阵心惊肉跳,才要开口,却被白嫣然猛地甩了两个巴掌。看着白嫣然阴冷的眼神,终于安分了下来。
白嫣然扶着齐氏进去的时候小孙大夫刚刚诊完脉,对白宗林拱手道:“白老爷,这位夫人是因服用了特地配制的打胎药,一会儿就能顺利小产,不会对身子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白宗林一愣,齐氏更是惊的变了声调。
“你说什么?赵氏她、她是自己吃了打胎药!”
床上原本痛的几乎要昏过去的赵姨娘突然被惊醒过来,嘶声喊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白悦妤也是惊的脸色煞白,指着小孙大夫逼问道:“我小娘肚子里的弟弟可是她的全部指望,她怎么可能不要这孩子。分明是夫人推搡才让我小娘不甚小产,你这般胡说八道,是收了夫人什么好处!”
齐氏正要反驳,白嫣然示意她不要开口。小孙大夫满脸错愕道:“大小姐,当初明明是你让爷爷……”
他的话还未说完,床上的赵姨娘冲着白宗林哭喊道:“老爷,老爷,妾身虽然知道夫人一向不喜欢我,却不想她竟这般心狠手辣,害了妾身的孩子还要买通大夫诬陷我。老爷,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小孙大夫似是明白过来,脸色煞白,当即沉着脸从药箱最里面的匣子里掏出个精巧的镶玉金簪来,送到白宗林面前道:“这是上次大小姐来取打胎药时硬塞给我的东西,我一直等着哪日还回去,却不想今日竟撞上这种事。”
白宗林一见那金簪脸色愈加阴沉,因这支簪子是他从前送给赵氏的,时间久了后就不见她怎么戴了。但因是个好东西当时花了不少银子,所以他还有些印象,这的确是赵氏的东西。
白悦妤面上闪过一抹慌张,却很快反驳道:“这分明是小娘见你照顾的尽心,一时高兴赏你的,你竟颠倒黑白。”
这一番折腾,白宗林原本被愤怒冲昏的头脑又清醒了过来。之前为了给妤儿凑嫁妆,自己和赵氏连多年老底都搭进去了,他知道赵氏如今手头拮据,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打赏人。
白宗林起身看向小孙大夫,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一五一十都说清楚。”
白悦妤还要开口,却被白宗林冷冷瞪了一眼,顿时噤若寒蝉,使劲给床上的赵姨娘使眼色。可赵姨娘这会儿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哀嚎连连,哪里还顾得上这边。
小孙大夫未有隐瞒,一五一十细细道来:“那日爷爷给这位夫人诊出喜脉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胎像不稳,于是开的都是温补保胎的方子,让她定要好生静心安养。但有一日夫人身边的老奴急匆匆来找爷爷,说是这位夫人动了胎气。爷爷来后发现竟已有流产之兆。细细诊脉后发觉是体内竟有阴毒淤积,一问才知这位夫人常年服用一些民间的养颜方子,这才吃坏了身子,损了子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