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云点头,赞同道:“母后所言不错,父皇如今身边的确是缺个可心人,若佟小姐能进宫与舒妃娘娘一同侍候父皇。姐妹共侍一夫,可不正如这并蒂海棠,不失为一段佳话。”
白嫣然眨了眨眼睛,努力将笑意忍了回去,素心却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承煜清咳两声,忙借低头喝酒遮掩。
绕是佟若瑶心计再深沉,此刻脸面也挂不住了,掩面而奔。舒妃面上青白交错,强忍着没有发作,佟氏无奈的斥责道:“凌云,不得信口开河。”
季凌云笑吟吟的转而对舒妃道:“舒妃娘娘,凌云一向随性惯了,还请代为向佟小姐替在下的无礼赔罪。”
到底是给了个台阶下,舒妃只得压下心头恼火,面色僵硬的应下,转而便借口要回去看六皇子个四公主同佟氏告别。
待人走远了,佟氏叹道:“你呀,如今都是成了婚的人,怎的还是这般不让人省心。”
季凌云半真半假道:“母后也知道儿臣如今都是成了婚的人,好不容易送走一个朱永,我这王府里才安生了两天,可不想这么快就又自找麻烦。”
佟氏一愣,大约是听出了季凌云话中的不满,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两个皇儿对佟家的提防,且不久前才出了朱永和缪雨之事,眼下的确不宜再让安王府和佟家扯上关系。
佟氏的目光移到一旁的季承煜身上,若非太子妃还未进府,不好先迎一个侧妃在府里,否则她替若谣更中意的夫君其实是太子。
也罢,先暂且缓一缓吧。
这绿梅纵然再惊艳也赏的差不多了,佟氏心里有些不痛快,也未再多挽留。几人往宫外走去,期间许全消失了片刻后又回到季承煜身边,禀报道:“宁王殿下入宫了,据说去芳菲阁看了如嫔出来后途径梓晨宫,似乎与建王殿下攀谈了几句,只是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白嫣然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季凌云和季承煜交换了一个眼神,季凌云勾起唇角凉薄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四皇兄与季司宏说了什么。”
此时的季钰仁方才离开梓晨宫,也正从另一边宫门出宫去。直到上了马车,陈恒才不解的问道:“王爷何必还要替建王出谋划策,让他去同皇上求情,他可不会承你的情。”
回想起方才与季司宏的对话,季钰仁至今仍觉心头郁气难消。
四四方方的宫墙素来挡不住流言蜚语,一个上午足以让建王为了替侧妃求得正妃之礼下葬的消息传遍皇宫内外。
季钰仁从芳菲阁出来特地选了经过梓晨宫的路,果真见到季司宏跪在梓晨宫门外。而梓晨宫大门禁闭,岚贵妃对此事的态度已不消言说。
季钰仁素来不与人交恶,与季司宏的关系说不上亲厚,但也并非如太子和安王一般剑拔弩张。所以见他靠近时刘宗并未阻拦。
“三皇兄何必这般执拗,到底岚贵妃娘娘也是为了你着想,还请节哀顺变吧。”
如今这般的天气跪了这几个时辰,即便季司宏身上穿着大氅,依旧冻的面色青白,闻言冷冷看过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钰仁面色不变,眼神却愈发幽深。
“据说父亲近来有意松口你和月瑶的婚事,皇兄你如今却为了一个已故的侧妃不惜顶撞岚贵妃,孰轻孰重,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季司宏定定的看着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讥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明珠郡主的心思,恐怕你才是最想阻拦这场赐婚的人吧?”
季钰仁面色一变,半晌无言。季司宏又转过头去,面色阴鸷道:“若非季承煜和季凌云逼人太甚,我又何至于非要娶明珠郡主,若非如此她也不会……”
见季司宏满脸哀痛之色,季钰仁很快收起心绪,面色淡然道:“岚贵妃的绝情显而易见,皇兄若真想替宋侧妃求得死后哀荣,不若直接去向父皇求情,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季司宏只思虑片刻便扶着刘宗缓缓起身,神色轻蔑道:“季钰仁,我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我警告你趁早收起那些心思。明珠郡主注定要做本王的王妃,就凭你也配跟本王争吗?”
忆及此处,季钰仁握紧拳头,眼中一片杀意。他冷笑道:“谁要他承情,我只想让他死!”
另一边宫门处的几人也准备上马车,季承煜揶揄的看了一眼季凌云,笑得意味深长上了马车。
太子府的马车驶去,阿五驾着马车过来,季凌云伸手去白嫣然上车,白嫣然却视若无睹,扶着素心的手上了车。
马车里的季凌云几次三番想要搭话,奈何白嫣然今日对外头的风景格外感兴趣,一路上都掀着窗幔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景物,分毫心神也没分给季凌云。
直到回了王府,进了玲珑小筑,素心一把扯住还想跟进寝室的朱玲,示意里面这会儿想必也不必进去侍候。朱玲手里还端着皇后的赏赐,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