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城中,张云海送走宾客之后,看向门外的管家问道:“老余,天河呢?”
“回城主,少主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了。”
“这个废物,去了一趟蓬莱仙岛花我那么多钱,把我的商船都毁了还什么都没得到,我去看看。”
张云海说着就朝张天河所在的房间走去,一脚将房门踹开,见张天河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大声质问道:“你在睡觉?”
“不然呢?”张天河睡眼朦胧地回道。
“还不然呢,我还以为你此刻正在反省,结果你在睡觉,你得罪烟雨楼抓了人家的财神爷,兴师动众让那么多人跟你去岛上送死,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张云海怒问。
“天材地宝,能者得之,去岛上夺宝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情,我要他们去的吗?”张天河反问道。
“你还嘴犟!”
张云海说着就看向门后,找了一圈发现没找到,问道:“我的戒尺呢?”
“戒尺早就扔了,我是龙虎山的首席大弟子,还请张城主对我尊重一些。”张天河说道。
张云海气炸,抄起桌边的椅子就往张天河头顶砸去,砰的一声,椅子登时四分五裂,张天河半躺在床上也不躲避,头顶登时冒出鲜血。
“你管我叫张城主?张城主也是你叫的?”张云海恼羞成怒道。“一天到晚除了花钱就是花钱,混吃等死没正行,你害死那么多人不说,还浪费我一艘商船,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去一趟蓬莱仙岛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来,最后还是让人家烟雨楼得了生死簿,你是废物啊!我张云海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垃圾!”
门外的余管家赶来,见张天河满脸是血的坐在床上,连忙上前说道:“哎哟城主,您怎么把少主打成这样,这可使不得,少主是龙虎山的首席大弟子,老天师钦定的下一任龙虎山掌门啊!”
“龙虎山下一任掌门又怎样,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张云海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别人怎么会说他是天才的,只有我们东离城自己的人才知道他是扶不起的阿斗,蠢材一个,我张家几代首辅,就没有这么废物的子孙,丢我张家的脸!”
张云海说完甩袖而去。
余管家见状,连忙取来湿毛巾帮张天河擦拭,张天河摆了摆手起身走到门口,狠声说道:“我娘生我难产死了,是我的错吗?他一代地仙,在我娘生产的时候竟然不在现场,他这些年一直怪我害死了我娘,这怪我吗?”
“少主您息怒,你头上的血还在流,我这就叫人来给您清理伤口。”
“不用了老余。”张天河说着,声音变得冰冷,眼神也变得冰冷无比。“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他万分忍让,努力做到最好,就是想让他高兴,但卑躬屈膝换不来肯定和尊重,我极力想要做一个潇洒不羁的人,可是老天不让啊,外人看不起我,他也看不起我。”
“少主,城主也是一番苦心,他其实是很疼你的,您可别往心里去。”余管家说道。
“嗯。”张天河的语气很快恢复平静。“我感受到了,老余,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不知道少主想要老奴做什么?”余管家问道。
“派个人去一趟江南城给魏楼主送个话,就说城隍神一家三口在我手里,让他们来带走,另外那千亿的赌债也一并取走。”张天河说道。
“这……”余管家犹豫。“要和城主商量一下吗,一千亿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我们东离城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件事情让你儿子去,不要让张云海知道,不然你儿子就滚出东离城。”张天河说着转身走向屋内。“速去速回,争取天亮前把我的话送到,不要让我失望。”
余管家连忙应承,悻然退走。
深夜之时,已经上床休息的黄瘸子听到门外动静,开门之后发现是烟雨楼的伙计,伙计手中拎着一方食盒,当着黄瘸子的面放在地上,接着转身就走。
黄瘸子自打恢复金身之后还没遭受过如此待遇,他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拎进房间,借着外面的灯火余光打开食盒。
食盒之内是简单的红薯杂粮,四菜一汤。
黄瘸子一时愣了神,随即摇了摇头。
“说是送来薄礼,果真就送来了薄礼,这是在嘲笑老夫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的意思吗?这是要我滚蛋啊,若不是看在素素的份上,你魏冉能命令到我?”
黄瘸子说着收起食盒,接着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天清晨,魏冉醒来之后从莫掌柜口中得知张天河让人带到的话,一时间笑出了声。
恰巧此时黄瘸子从楼上走下,见魏冉脸上露出讥笑,随即拉着脸向烟雨楼外走去。
“这段时间多亏了魏楼主照顾,既然魏楼主没有再用得着老夫的地方,那老夫就告辞了。”
“黄老这是什么话,您一大早是要去哪里。”魏冉面色古怪说道。“若是黄老想离开,可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备些东西给黄老带上。”
“不必了,你的四菜一汤老夫吃不起,魏楼主位高权重,相识一场听老夫一句劝,不要以凡人之躯挑战非常之人,有些人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黄瘸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江南城的大街上,莫掌柜望着远去的黄瘸子说道:“黄老怎么说话火药味那么重,一大早这么大气性?”
“看样子他对我有些不满,也罢,三年之期也快到了,凡人之躯挑战非常之人,他是说我和张天河吗?”魏冉说着,将手中的请帖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