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们的人在山上搜了这么久,唯独没人来搜这座木屋。附近把守的人,也没注意到,玲珑就在里面,还有主持方丈……”陆归远攥紧了拳头,众人举着火把看向那座夜幕中的小木屋。
氛围显得格外诡异,顾景琰看了眼陆归远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进去看看。”
说着,一只手小心拉着喜来,另一只手举着火把将面前的路照亮,陆归远走在前方,先行进了木屋,将屋内的情景照的清清楚楚。
待喜来走到了门前,抬头一看就见狭小血腥且带有腐臭气息的木屋内,方丈的一双脚横吊在半空中。
喜来看着他憋的青紫的脸,身上毫无半点生气起伏。
“让人放下来,我检查一下吧。”喜来看着方丈的尸体,心中疑惑万千。
顾景琰点了点头,抬手招呼手下立即将方丈的尸体抬了下来,放在了那张满是血污的桌子上。
喜来上前顾不的其他,便伸手去检查方丈的尸体,只见方丈双眼突出,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舌头外翻,加上面色青紫,看起来格外骇人。
喜来翻看方丈脖颈处的缢痕,并没有发现交错部位。
顾景琰见喜来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站在身后,将手里的火把往前了一些,让她看的更清楚。
“是自缢。”喜来检查了很久,感觉方丈的袖子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伸手探去,竟然是一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纸。
喜来疑惑的将纸打开,方丈整洁的字迹印入眼帘。
“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希望他的死,可以结束这一切。”喜来默默看完了信,抬头看向二人。
陆归远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佛堂的杀人案,是方丈干的?这……这……”
说到最后,陆归远竟然有些结巴,看着方丈狰狞的面孔,都有些不能直视。
顾景琰看了眼陆归远道:“今日与喜来下山再次盘问了关于几个死者周围的人,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方丈。所以,我和喜来着急回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真是该死,披着一张伪善的皮囊,竟然做出如此恶事,还差点伤了玲珑。这样的人,竟然也配做主持!”陆归远怒骂道。
喜来看了眼陆归远,迟疑了一下。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顾景琰的眼。
顾景琰连忙问道:“你想说什么?”
喜来顿了顿,皱眉道:“大人不觉得奇怪么?即便是方丈觉得这些事情隐瞒不住,想要自杀,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里?需要逃过守卫的眼,大费周章。还有这封信……”
说着将信纸递给了陆归远,说道:“陆大人对写字应该颇有研究,看到这封信,单凭字迹来说,有什么感觉。”
陆归远愣了一下,接过那纸,借着火光仔细端详了一会,皱眉道:“这方丈的字迹整洁工整,见字如见面,看得出他是个性子温和之人。”
“可见,方丈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距离郡主消失,到被我们发现。只有三四个时辰,方丈的尸体也能看出死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左右。来回折腾一定会惊动守卫,而这封信并不潦草,显然一定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喜来冷静分析道。
陆归远一听,疑惑的看着喜来问道:“一早就准备好的?”
喜来点点头道:“不会太早,这上面的墨迹还很新,应该是来后山之前。我的意思是,既然准备好赴死,也一早就准备好了这封信,为什么还要对郡主下手。”
“会不会是郡主发现了什么?”陆归远立即说道。
喜来看着二人道:“一个已经准备赴死的人,纵使别人发现了什么,还有什么关系么?”
喜来的一句话,让顾景琰和陆归远瞬间愣在了原地,大脑飞快的转着,却想不到反驳的话。
“看样子,还得等郡主醒来问问才是。”陆归远开口道。
顾景琰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人将尸体抬回了大归寺内。
喜来站在木屋内,环顾左右,眼神定在了房梁上的布条。顾景琰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挥剑将布条挑了下来。
喜来拿着那布条左右看了看,发现是方丈衣服上的一根带子,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顾景琰加派了看守木屋的人手,陆归远带着众人抬着方丈的尸体率先离开。
顾景琰和喜来走在最后,喜来的腿脚不便,顾景琰小心搀扶着她,每走一步都帮她照亮脚下的路。
见喜来闷闷不乐,主动开口问道:“不必老是愁容不展,虽然人死了,可凶手是他,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大人真的觉得方丈是凶手么?”喜来轻声问道。
顾景琰疑惑的看了眼喜来问道:“我们查的线索,以及方丈自己写的信,不都证明他就是那个十八重地的凶手么?”
喜来晃了晃手里的带子,若有所思道:“我只是觉得,方丈的死,有些蹊跷。至于其他,我总感觉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