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端着热水到了殷二爷的院子里,刚踏入迎面便碰上了正往出走的珠儿。见到喜来,先是愣了一下面色凝重疑惑道:“你来这里干嘛?”
喜来装作一副老实的模样,将手里的木盆端给珠儿看,随后解释道:“大爷说了,见二爷的手受伤了,让奴婢来问问。”
珠儿皱了皱眉,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喜来随后说道:“真是大爷让你来的?”
喜来点点头,直勾勾看着珠儿。
珠儿也不好说什么,顺手指了指二爷的门道:“那就快些去吧,二爷快休息了。”
说着转身离去,喜来看着珠儿的背影,顿了顿,随后这才抬脚往屋内走去。
“咳咳……咳咳……”
喜来走到屋子跟前,就听到了殷二爷的咳嗽声。
喜来皱了皱眉,这才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就见二爷半躺在睡榻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方向。
“二爷,大爷说看你的手受伤了,让我来看看,问问您是怎么伤的,他好让人送药来。”喜来弯着腰将热水盆放在了二爷跟前。
二爷冷笑一声,看着喜来语气轻佻道:“我大哥让你来的?”
喜来点了点头。
却听二爷继续笑了笑问道:“难得啊,呵呵。”说着,将手抬起来,在昏暗的光下晃了晃随后说道:“不小心烫伤的。”
“烫伤的?”喜来惊讶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二爷扬了扬自己的手,看着喜来,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喜来摇了摇头,随后继续道:“奴婢端了热水来,不如让奴婢伺候二爷净手换药吧。”
二爷立即警惕起来,看着喜来微微皱眉道:“不用了,珠儿方才给我换过了。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喜来看了眼他的手,也不多话点了点头便说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说完将木盆端起来转身便走,出了二爷的院子,院外依旧乱哄哄的。衙门里的捕快四处盘问着与婷儿相熟的几个下人。
这个殷二爷好奇怪,他用药布几乎将手腕都包裹了起来。
手在喜来面前晃动的时候,喜来闻到了一股白及的气味,这种草药是治疗外伤的。
若真的如他所说,是治疗烧伤的话,应该是獾油才对。
而且,殷二爷的房间内,有一股香味,这香味并非珠儿身上的味道,喜来似乎闻到过这种味道,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闻见过。
想了想,喜来心中认定,杀害婷儿的人,必然是与殷夫人案件有关的人,眼下殷府出了命案,四处乱哄哄的,是个好时机。
于是喜来刻意避让开来,看了眼左右,并没有人跟着自己。
这才往后院的方向走去,毕竟青天白日的,喜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上不停的回头,总算是到了殷夫人之前所在的院子外。
喜来看了眼被封起来的石拱门,无奈只好将院墙边的石凳挪了过去,踩在石凳上,手抓住墙面凹进去的砖缝艰难的爬了过去。
还好相隔的院墙并不高,喜来跳下院墙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径直往正房内走去。
喜来走到跟前,封门的黄纸符,中间一早就被推开了一条缝。
显然,有人在这之后来过。而且跟她一样,是悄悄来的。
那黄纸被刻意用手摆过,是不想让人从外面看到。
喜来皱了皱眉,轻轻推开了门,屋内的灰尘被风一带飞舞在窗户透过的光下。
喜来捂着口鼻,等灰尘静落,这才蹲了下来,侧着头,趁着光看着地面心中暗道:好在房子被封起来没人打扫,留下不少痕迹。
地面上的脚印虽然凌乱,但喜来根据大小来看,确定应该是分别先后来自于两个男人的脚印。
喜来站起身,看着屋内,发现很多地方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喜来顺着二人的脚印,看了过去,夫人的妆奁被翻开,里面的珠钗首饰依旧,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却并没有少什么。
喜来跟着在衣柜的方向看看,同样,衣柜里面也被翻的乱糟糟的。喜来在衣柜的最底层,发现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
箱子上的锁已经被匕首别开,正面多了几道粗糙的划痕。
喜来掀开箱子一看,里面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却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有虎头鞋,虎头帽,小孩的被子衣裳应有尽有。
她没有小孩,一直都没有。
想起婷儿的话,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殷夫人准备给春姨娘的孩子的吧。喜来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喜来目所能及的地方,几乎都被翻动过。他们要找什么?
喜来心中疑惑不已,自己能想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也都被翻了个遍。
这两个人,互相认识么?他们是为同样的东西来的么?这东西会不会就是所有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