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见状,默默冲喜来竖了个大拇指。
二人在门前等候许久,喜来来回踱步,皱着眉妥心中嘀咕,这家伙该不是晃自己,躲在府里不去了吧。
正焦灼时,便见陆归远从院内走了出来,一袭月白色青竹暗纹锦衣,腰间束着翠青镶玉腰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特意配了翠玉发冠。
陆归远原本就生的白净风流,刻意打扮一番更是玉树临风。
与方才慌张毛躁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更是没了平日花蝴蝶一般的张扬,更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息。
“怎么样?我这样可以么?”陆归远并没有拿往日不离手的折扇,手指似乎被自己捏的太紧,微微有些泛着粉红。
略显慌张的看向喜来,询问道。
喜来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陆归远更加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是哪里不对么?”
“没有,只是从未见过陆大人如此帅气,快走吧,他们该等急了。”喜来夸赞道。
陆归远这才放松了下来,跟随喜来上了顾府的马车。
马车内,陆归远像是一个心怀春意的女孩一般,不自觉的用手不停的收拢着头发整理着衣衫,肉眼可见的紧张。
“大人。”喜来见他紧张,便轻声呼唤道。
陆归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喜来:“怎么了?”
“我记得,大人还欠我一个故事,如今我倒是越发好奇了,大人不如同我讲讲?”喜来看着陆归远笑道。
陆归远犹豫了一下,眼看还有些时间,笑的略显苦涩道:“嗐,不过是年少时,爱而不得罢了。家父从武,性格暴躁,对我们这些孩子要求甚严。可以说,没长成之前,我这身上是一寸好皮都没有。”
喜来听顾景琰说过陆归远家中之事,看着陆归远说的云淡风轻,可眼里的暗淡却看着让人心疼。
“我家与顾家交好,月辞姐性子活泼,为人仗义。见我同景琰年岁等同,又生的弱小,便常为我出头,甚至她也才是十来岁的小孩,竟然为了我顶撞上了我父亲。”陆归远说到这里,眼里逐渐有了光亮。
嘴角缓缓上扬,像是在回味一场美梦。
虽然陆归远并没有直说,但她知道,那个时候陆归远的生母没了。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保护自己,怎么能不动心。
“可……可我见大小姐,似乎并不知道大人您的心思。”喜来疑惑的看着陆归远道。
陆归远顿了顿,微微颔首,喉结翻涌后。眼圈微微泛红道:“可能,在她眼里,我同景琰一样,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吧。说过的话,也都是孩子气的话。原本我想着,等有一天我考取功名有了一番自己的成就之后,就去告诉她。可……”
陆归远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喜来。
缓缓说道:“那日放榜,几乎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瞬间。我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可还未进顾府,就得到了她与魏青定亲的消息。我……我……我已经忘了当时自己的状态,步子似乎也由不得自己,傻愣愣的坐在顾府对面,不知道坐了多久,更忘记了自己怎么回府的……我大病一场,却也错过了再见她一面的机会……等病愈之后,她已经远走西洲了。”
喜来默默听着陆归远的故事,看着他现在提起还带着哽咽的模样。
难以想象他坐在顾府对面的那天,到底有多绝望。
陆归远吸了吸鼻子,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喃喃开口道:“她说过最喜文人雅气,我以为……嗐,你这家伙,非要让我难过不成。”
陆归远慌乱的用手擦了把脸,喜来恍然大悟。
顾景琰说,陆归远是因为与父亲的矛盾,所以执意从文。
其实心底是一直记挂着顾月辞的这番话,所以也更加决心从文科考。没想到,到了最后,顾月辞却选择了武将魏青。
也难怪陆归远心有遗憾了,他的这份爱意,自始至终,都没说出口。
喜来看着陆归远的样子,原本想要劝解的话,全部哽在喉头。
见陆归远慌乱擦脸的样子,喜来急忙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递了上去。
陆归远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事中,瞥了一眼喜来的帕子刚要去接。
看到那帕子的瞬间,立即清醒了几分。
表情凝重道:“小美人,这帕子往后你还是别往出拿了,尤其是在认识景琰的人身边,尤其是月辞跟前!”
喜来一愣,不解道:“这帕子有什么问题么?”
陆归远想了想,摇摇头道:“你别问了,我不会害你。听我的,这帕子千万别再往出拿了。”
喜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帕子重新收了回去。
心中却暗自嘀咕,这帕子是顾景琰给自己的,之后想要还回去,他却并没有要。这帕子到底有什么来历?
可看陆归远突然面色凝重的这般叮嘱自己,便知道又是不能问的事情,虽然心中好奇,却也只好按耐住。
不多时,众人便到了顾府门前,二人下了马车之后。阿影前去停放马车,喜来带着陆归远往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