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大爷,真的与这丫鬟有关么?”莫显元开口道。
武安摇了摇头道:“还不清楚,大人只说将其叫去问话而已,对了这个彤儿在案发前后,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
莫老夫人疑惑的摸了摸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嗐,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总归是女孩大了留不住了,听女儿说起过,这丫鬟想要买回自己的身契呢。可一忙起来,我们也就忘记问了。”
武安皱了皱眉,听完莫夫人的话,感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来,只好点了点头,同莫家夫妇行了拜别礼,这才转身往衙门处走去。
回到衙门,江兴听闻人已经请假回家去了,一时间愤怒难掩,将手里的茶杯直接丢了出去。
在场之人,纷纷差异的看了一眼江兴之后,默默低下了头。
江兴在众人眼中,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和煦温柔的人,怎的最近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按压不住了。
“属下已经命人去追了。”武安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江兴攥紧了拳头道:“再多加几个人手,我就不相信一个小丫鬟的脚程比得上天一衙门的捕快。”
话音刚落,武安便主动请缨带着一队人马飞快往城外的方向追去。
喜来和顾景琰在客栈内休整了一夜,总算是精神好了许多。
都说穗城风景好,顾景琰知道喜来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于是也不着急赶路,用罢早饭,便带着喜来和知茵在城中转悠。
一条长河穿城而过,将穗城分成了两边。
河岸边的百姓白日里,便三五成群围在河岸边上浣衣洗菜,周围的商贩叫卖着,烟火气十足。
“长久待在京城,倒是很久没这般惬意了。”顾景琰和喜来等人乘船在城中转悠,看到周围的烟火气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喜来和知茵也好奇的看着河岸两边的风景,突然被童谣声吸引。
放眼眺望看去,只见河岸边上几个小孩正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转着圈。
嘴里唱着的童谣,也都是在奚落那人。
喜来定睛一看,立即指着那人对顾景琰说道:“大人,那个是昨天的疯状元吧!”
顾景琰一听也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眺望过去果然是他。
顾景琰和喜来对视了一眼,二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管闲事,可心照不宣对这个疯状元好奇的紧。
于是顾景琰看了眼船家立即说道:“在一旁靠岸,我们上去走走。”
船家听了顾景琰的话,将小船停靠在了一个拱桥的旁边。
顾景琰和阿影先行上岸,伸手将喜来拽了上去。
随后顾景琰一只手手里摆弄着折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往岸上走去,像极了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疯状元,冯状元,谎话连篇,嘴状元!”
小孩们围着疯状元手拉着手转圈,嘴里奚落嘲讽的歌谣此起彼伏。
可疯状元却并不恼,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小孩,跟着小孩的节拍摇头晃脑拍着手。
虽然蓬头垢面看不清眼,但咧着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看起来倒也不算可怕。
顾景琰看了一眼阿影,阿影立即会意,上前抖落出十几个铜板扔在了小孩的脚边。
小孩们立即哄抢着铜板,阿影笑着说道:“去买糖吧崽子们!”
小孩得了铜板一听还让自己去买糖,哪里还顾得上奚落疯状元,立即一哄而散。
顾景琰下意识回头,发现喜来并没有跟上来。
疑惑的看着知茵道:“你喜来姐呢?”
“喜来姐好像在拱桥下面的桥垛子那里在看着什么,让奴婢先跟着大人上来,说是很快就跟上来。”知茵立即回应道。
顾景琰看了眼桥垛子的方向,果然见喜来专注的看着什么。
也不好打扰她的兴致,见她安全,便也不再多问。
回头看向坐在地上捡了一枚铜板的疯状元,正专心把玩着那枚铜板,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顾景琰走上前去,一把撩开衣摆半蹲了下来,晃了晃折扇,疯状元瞥了一眼顾景琰的折扇,立即被折扇所吸引,伸手就想要去拿他手里的折扇。
阿影立即上前想要阻拦,顾景琰却用一个眼神让阿影往旁边站了站。
随后顾景琰故意打开手里的折扇在疯状元面前晃了晃,疯状元的吸引力一直都在折扇上,咂巴着嘴口齿略显含糊道:“清……清元子……竹!”
顾景琰嘴角上扬,一脸玩味的看着疯状元道:“哟,还是个识货的,这清元子的真迹世间少有,你竟然一眼认得出。”
疯状元并不理会顾景琰的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折扇,满是向往。
顾景琰见状用折扇在疯状元面前晃了晃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若高兴,这扇子给你便是。”
疯状元一听,立即起身用满是油污的双手撩开打绺的长发,露出一双饱经沧桑的眼,顾景琰这才看清疯状元的长相,已是年逾五十之相,脸上竟然从额头至鼻梁处,有一道骇人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