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兴因破了赵光宗的案子,心情大好。一番梳洗后,哼着曲往衙门去,可刚到门前,就看到天一衙门外,停放着一辆华丽肃穆的金漆乌木马车。
马车旁站着两排高大威猛,身穿盔甲的侍卫,扛着安定侯府的气质面容肃穆。
江兴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进了天一衙门。
刚进院子,就见天一衙门内的大小捕快侍卫一应俱全列队站在院内低着头。
就连霍仵作,也同其他人一样站在院内。
江兴皱了皱眉缓缓往前走去,便听到了司徒珏的声音:“侯爷请用茶。”
再一抬头,过看看到安定侯一袭绛紫色长袍,头束白玉发冠端坐在天一衙门的大堂前门前。
身旁站着几个同院外那些高大的侍卫同样穿着打扮的人,司徒珏站立在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呦,这不是状元郎,江推官么。”安定侯抬头看向人群中走来的江兴,冷笑道。ъiqugetv.net
江兴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下跪行礼道:“下官江兴,拜见安定侯。”
“你这新科状元,又是太后和皇上面前的红人,如此跪拜,老夫受用不起啊。”安定侯嗓音慵懒中带着明显的调侃。
众人虽然低着头,可也都不禁好奇的用眼睛余光撇向江兴跟前。
江兴跪在地上忙说道:“下官惶恐。”
安定侯这才推了推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抬头看向司徒珏道:“老夫今日来访,却有一事要劳烦诸位。”
司徒珏听闻,立即回应道:“侯爷直言便是,只要天一衙门能做到,自然不敢推辞。”
安定侯笑了笑,一双浑浊的眼,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抬了抬手,这才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听闻这状元郎上任不久,便屡破大案,我这桩案子,还需他出马才行。”
江兴低着头不敢起身,膝盖跪在青石板上硌得生疼。语气柔和道:“即是侯爷叮嘱,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到底是什么案子,还需您亲自来一趟。”司徒珏看安定侯气定神闲的样子,话里话外似乎对江兴格外不满似的,于是便好奇的问道。
安定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身旁跟着的侍卫见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兴,开口说道:“侯爷养的一条狗,前日里走失了,侯爷心痛难忍夜不能寐,还请江推官尽快找回。”
“狗?”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议论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可随后众人望向安定户,便纷纷低头不敢继续。
气氛一时静谧到了极致,江兴涨红了脸,让他一个新科状元,堂堂天一衙门的推官,竟然帮安定侯去寻一条狗,明显是赤裸裸的羞辱!
司徒珏看出了江兴的难堪,想要替江兴说句话。
却听安定侯突然笑了出来,众人听着安定侯大笑,一时间摸不准他的用意,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夫的这条狗,跟随老夫看家护院多年,自然要身份匹配之人才能寻得。这一般的侍卫,不中用。江推官,老夫等你的好消息。”说着,放下茶盏,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看了眼司徒珏道:“司徒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必相送了。日后若是有空,来侯府一叙,老夫还记得,你是个好茶之人,倒有一些个上好的茶叶一起来品品。”
“是,多谢侯爷抬爱。”司徒珏皱了皱眉,只能顺着安定侯的话回应道。
众人来回在司徒珏江兴和安定侯的身上来回扫视,却无一人敢出声。
安定侯大摇大摆带着手下离开,江兴此刻仍旧跪在地上还未起身。
见安定侯远离了都统府,众人这才小声议论了起来。
“一条狗也要咱们天一衙门去寻!”
“谁让人家是安定侯府的狗呢。”
“还指明让江推官去,显然把将推官也没当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推官不如狗呢。”
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话从四面八方传入江兴的耳朵。
江兴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血水手掌跌入青石砖。
司徒珏板着脸冲众人道:“都闲着没事是吧!没事就去帮霍仵作搬尸!”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霍仵作看了眼跪地不起,低着头看不清脸的江兴,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往后院走去。
院内总算是清净了下来,司徒珏走上前去伸出手看着江兴道:“江推官,先起来吧。”
江兴只觉得膝盖发麻,可脑海里却全然都是安定侯那苍老沙哑如黑鸦一般的笑声。
司徒珏微微皱眉,伸手主动拉起江兴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