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皱着眉头叹道:“这里一共五具尸体,和失踪案的人数相同。”
喜来见状仔细打量起那些尸体来,这些人同为男子。身上除了腐烂之余,还有不同程度的鞭打伤痕。
其中两人的罩衫被脱去,仵作拿出箱子里的棉布手套递给了喜来。
喜来也没有推辞,戴好手套之后,亲自上手勘验。
喜来半蹲着身子,用力掰开第一个死者的手掌。
只见手指上有明显的刮擦痕迹,显然是强行掳下手中戒指残留的印记。而那些刮擦痕迹还有干涸的血痂残留,一看就是生前就被硬生生取下来的。
手指修长,掌心指腹内并无劳作痕迹。此人腐烂程度最浅,脖颈处有明显勒痕。口唇外翻,舌头吐出。
喜来捏开死者的嘴,点燃火折子探了探,死者舌骨断裂,显然是被勒死的。
而同喜来一样,手腕和脚腕处,皆有麻绳勒过的痕迹。
喜来看着此人身上的贴身衣物,布料皆为上乘,难怪被脱去了外衣,一定是看出他的衣服也是好东西,连带着其他一并被掳了下来。
“这两个,肋骨断裂,口鼻处皆有外伤。看样子身前受了不少折磨啊!”仵作在另一旁检查着其他尸体,开口对喜来说道。
喜来皱了皱眉,刚想松手检查另外一具。
却在死者口腔内,看到一小块黑黑的东西。
喜来急忙用柳叶刀将其刮了出来,放在手中仔细查看,竟然是半片西瓜籽。
喜来皱了皱眉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是怎么将人哄骗至村内灭口的了。”
“西瓜?”仵作同样看到了喜来手中的西瓜籽。
喜来点了点头道:“岩路来,并没有水源。天气如此炎热,水若准备的不充足,到了此地日头高照自然口渴难耐。有些人怕麻烦,忍一忍就进城了。又或者带了足够的水,便也不做停留。可若这时村口若有一处瓜摊,那可就不一样了。”
何捕快听到喜来的分析,立即上前一拍大腿说道:“你还别说,前些日子咱们几个带人沿路查找之际,这村口确实有一处瓜摊的。尤其村口的位置远离山体,晌午的时候,没有一片云彩遮头,晒得很呢!看见那西瓜又红又水,确实解渴,不过最近好像没再看到有瓜摊了。”
“因为失踪的人太多,引起了官府注意,开始是在城门设卡查找。所以我的出现,是他们打算用来背锅的最佳人选。只要将我身上的钱财掠走再杀了我。一把火烧了四娘家和四娘的尸体。再去衙门报案,那故事就变成了,我杀人放火之后之后,众人为了反抗于我而错手杀了我。”喜来捋清了思路,越发觉得后怕。
何捕快听闻咂咂嘴道:“这些黑了心的家伙,真拿咱们当是蠢货啊!”
喜来看了一眼何捕快淡淡说道:“眼下,可以抓人了!”
不多时,县令便下令,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带回县衙大牢审问。捕快和仵作负责将所有人都尸首带回衙门。
喜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四娘的死,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审问过后再追其根源。
村子里,火把晃动着,已是深夜,可伴随着妇人的哭骂声,糟乱成了一团。
“都是那个狐狸精害的哟!天杀的狐狸精,死了还不放过人!”
“狐狸精哟!”
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女人在咒骂,喜来听闻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狐狸精所指,难道说是四娘?
“还好,这下溪村一共只有不到十户人家,有两个光棍儿死了,连同村长只有八户,不然这大牢里都不一定能放的下呢。”何捕快看着人头攒动,不由得感慨道。
喜来看着这些个村民完全不知悔恨,反而怨天怨地的咒骂着死人,心中的愤怒更深了一些。
“常仵作!”范彤返回了下溪村,一进村子,就看到众人押送着村民往衙门去。
立即在人群中找寻喜来的方向,看到喜来独自站在墙边,立即挥手喊道。
喜来抬头看了一眼范彤,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范彤立即跑上前来,对喜来说道:“那月光石的主人,就是报了失踪案中的一人!”
“那些人的尸体找到了。”喜来淡淡说道。
范彤愣了一下,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小声问道:“这些人,都有嫌疑?”
喜来点了点头说道:“明日堂审之后就知道了,这些人我不敢说每一个都动了手,最起码都知情。知情瞒报也是重罪,更何况,大部分人都参与其中。”
“这岩城还从未有过如此大案!对了,既如此,那明日常仵作也需前往衙门的吧。”范彤看着喜来问道。
喜来点了点头,范彤眼里闪过一丝愉悦忙说道:“既如此,那我送你回客栈吧,正好咱们也顺路。”
喜来迟疑了一下,也不好拒绝,这才往县令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