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安定侯府的侍卫将整个破庙都团团围住,一辆乌木马车停到了庙前。
司徒珏带来的巡守和捕快,纷纷跪成一排,胆战心惊的低着头,不敢去看马车的方向。
一双苍老的手,掀开马车帘,信步下了马车,面色阴郁看不出半点起伏。
昂着头,咬着牙看了眼庙门的方向,转身往院内走去。
路过门前的时候,看都没看那些巡守和捕快一眼,沙哑着嗓音道:“杀。”
“不要!”司徒珏安置好晕倒的玲珑,听到院外的动静急忙跑了出来,却还是听到了安定侯的杀令。
阻拦的话虽已经说出口,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跟随安定侯而来的侍卫们,瞬间拔刀。
手起刀落后,巡守和捕快们瞪大了眼,喉咙处涌出鲜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纷纷躺在了地上,鲜血融合在了一起。
安定侯铁青着脸,看着站在对面神色诧异的司徒珏,司徒珏眼底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
上前也顾不得行礼,怒道:“侯爷!你杀他们作甚!他们都是衙门的侍卫,他们做错了什么!”
“在哪?”安定侯并不回应司徒珏的话,冷冷问道。
司徒珏嘴巴颤抖,看着安定侯一双阴冷的眼睛,只觉得浑身寒凉。
安定侯冷笑一声,眼神落在了正中间的房子上,丝毫不加理会司徒珏脚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司徒珏有些无力的站在原地,他错了,可一切都晚了……
不多时,安定侯的披风盖在了玲珑的身上,佝偻着身子抱着玲珑。
脚步略微有些踉跄,可还是咬着牙往外走去,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生怕再将她摔下去。
司徒珏只觉得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安定侯一步一步,路过司徒珏的瞬间,停顿了一下。
抬眸看了眼司徒珏,悲凉,愤怒,嘲讽。一时间,司徒珏如此聪慧的人,却也读不懂那一刻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你的命,合该由皇上去锁,老夫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安定侯留下这句话,转身带着玲珑便出了院子。
随着大部队离去,司徒珏的人手也全部到了庙前,霍仵作看着倒在地上的巡守和捕快,心情复杂。
“司徒大人!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这……这……好端端的,咱们的人,怎么都死了!”
冯捕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见司徒珏失魂落魄站在院中一言不发,急忙上前问道。
司徒珏眼神淡漠的看了眼冯捕头,缓缓摇了摇头,艰难的说道:“将赵光宗的尸体带回……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说着,赤裸着上身,踉跄着往外走去。
众人诧异的看着司徒珏,可谁也不敢上前多问一句。
司徒珏路过霍仵作的时候,看了一眼霍仵作,俯身行了一个礼,有气无力道:“交给您了。”
“大人,我让人送您回去吧。”冯捕头跟在身后,总算是找机会说了句话。
司徒珏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神色淡漠的独自离去……
看着司徒珏失落的背影,冯捕头心中烦闷,左右看看大声喊道:“武安!武安!武安呢?”
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武安的尸体,是第二天一大早送去天一衙门的。
安定侯的手下亲自送去,多一句话夜没留,将尸体直接从天一衙门的正门扔了进去。
冯捕头带人追出去的时候,安定侯的侍卫,早已扬长而去。
冯捕头皱着眉头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破口大骂:“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霍仵作一夜未眠,连夜检查春雨,车夫,还有赵光宗的尸体。
刚走到门前,听到冯捕头的咒骂声,探头看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武安的尸首,和昨天在庙门前的尸体死状一样,全部一刀毙命。
看着武安年轻的面庞,想起他刚进天一衙门时遇到案子,追着喜来问个不停的新鲜热烈的模样,霍仵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冲着门口的冯捕头,嗓音沧桑道:“冯捕头,进来吧,天……要变了。”
司徒珏穿着朝服,跪在御书房院中。
而安定侯此刻正在屋内和皇上不知道说着什么。
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了,司徒珏的膝盖早已麻木。
安定侯这才面色平静的走了出来,皇上身后的太监小心跟在其身后,笑的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