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冯捕头带着几个胆子稍大些的捕快,往后院去。
自从司徒珏离开天一衙门,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来。尤其抬尸这种事,谁都不愿摊在自己身上。
于是一路无言,进了衙门。
其中一捕快打着呵欠跟在冯捕头身后嗓音懒散道:“大人,这也太早了吧。”
“别废话!一会还有其他事要忙呢。”冯捕头催促着,众人很快站到了停尸房外,看着停尸房的门半掩着。
还以为霍仵作在里面忙碌于世冯捕头顿了顿,站在门外喊道:“霍仵作,都收拾好了么?我带着弟兄们来了。”
可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冯捕头皱了皱眉心中略有疑惑。
随后走上前去,伸手一推门,只见霍仵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冯捕头立即上前抱起冯霍仵作的身子,伸手一探,早就没了气息。
“霍仵作……”冯捕头诧异的看着霍仵作,见他面容狰狞,手指蜷缩成鸡爪一般。
一双眼睛,半闭不闭,身上早就没了温度。
在看停尸房内,春雨和车夫的尸体换上了衣裳,而赵光宗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
众人站在门前,看到此景,纷纷诧异向后退了一步。
冯捕头皱着眉头说道:“快去!快去请江大人来!”
晌午,众人围站在后院当中。
江兴焦急的背着手来回踱步,从临县借调而来的仵作在停尸房内检查霍仵作的尸首,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那仵作这才净手走了出来,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霍仵作本就年事已高,加上本就身子弱些,这些日子听闻为了一桩案子日夜操劳,突发病疾而亡。”
江兴听闻,满目悲怆。冯捕头等人,更是皱眉低头一言不发。
“霍仵作一生为衙门操劳,连最后死,都死在了这里。本官有愧于司徒大人的交托,听闻霍仵作孑然一身,无儿无女。那我天一衙门众人,便是霍仵作的亲人!身后事,一律按最高规格置办,银子,从本官月银中扣去。”江兴一只手捂着额头,在三叹气后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见状纷纷附和点头,更有甚者溜须道:“江大人果然大义,霍仵作也总算能闭上眼了。”
江兴摆摆手无奈道:“找个日子,送霍仵作最后一程吧。”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的往外走去。
冯捕头看着霍仵作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心中一片怅然。
天一衙门还是天一衙门,可好像一切都变了,霍仵作的离开,将天一衙门的过去彻底撕裂隔绝……
顾景琰清醒之后,便着急追问喜来如何。
艾青也算是个直爽之人,并没有拐弯抹角给他渺茫的希望。
看着顾景琰道:“顾大人,我会尽力在这几天保住喜来姑娘的性命,我也想办法去联系师傅了,可能不能找到他并且能及时赶到,这我就保证不了了,一切得看她的造化了。”
顾景琰静静地听着艾青的话,没了昨日的狂躁。
只是看着喜来,脑海中一遍遍重复她推开自己时的决绝模样。
见顾景琰一言不发,艾青皱了皱眉,小声问道:“顾大人?”
顾景琰这菜抬眸看了一眼艾青,随后说道:“本官知道了,多谢你。”
艾青惊讶于顾景琰的变化,以为他受到了刺激便也不敢多话。
银甲统领得知顾景琰清醒,立即赶了过来,站在门外候命。
顾景琰的之后,起身轻柔的替喜来擦了擦额前的虚汗。
这才转身往外走去,只是一夜间,顾景琰的身子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看到顾景琰出来,都统立即对顾景琰行礼道:“启禀大人,兵营那边卑职已经处理好了,原来在魏参将消失后不久,虎符便落在了李副参的手中,所以那些甲士听命于他。加上李副参陷害魏参将通敌叛国,这些甲士被其蒙蔽,所以做出此举。”
“魏青手下的人呢?”顾景琰神色淡漠道。
统领立即回道:“属下问过了,魏参将的亲信,在魏参将消失后不久,就被李副参借故杀的杀,关的关,基本没有活口了。”
“虎符何在?”顾景琰冷冷道。
统领立即将带来的盒子双手递给了顾景琰,顾景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黄金虎符,也就是号令西洲甲士的兵符。
顾景琰将其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皱了皱眉又放回了盒子当中。
随后看着统领问道:“你们是如何赶来的,本官不是说让你们在驿站原地修整么?”
统领抠了抠脑袋,一脸尴尬的看着顾景琰,生怕顾景琰怪罪自己。
随后硬着头皮说道:“属下知道您想先探探底,可又怕出什么岔子来不及,毕竟还有三两日脚程呢,想着赶早不赶晚,就带着人打算跟上去到半道上了在停下等您的消息。”
“不对,那李副参派人打探过,确定没有本官的外援才开始动手的。你们是怎么躲过他们的耳目的?”顾景琰疑惑的看着统领问道。
统领一听,看着顾景琰略显疑惑的说道:“距离城中还有一日脚程的时候,属下发现一些个西禹人在路上,像是在找什么人。虽然穿着咱们大景人的衣裳,可举手投足就能分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