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仵作听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江大人告假在家,这几日都不会来衙门。十多年前的案子,也不急于这一两日。常仵作若是太闲,停尸房里倒是有两具才送来的尸体,先去验了吧。”
史仵个头不高,可看着喜来的表情却显得格外轻蔑。嘴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说完,便转身要走。
喜来身后的杨茂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暗自替喜来捏了把汗。
却见史仵作还未完全转身之际,喜来淡定开口道:“既回了衙门,又何来闲暇一说。验尸乃本仵作份内之事,可验什么,何时验,史仵作与本仵作乃同品之士,何故由您来吩咐。”
听到喜来的话,杨茂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小丫头方才还一副客客气气软软糯糯的样子,怎么面对脾气古怪的史仵作,竟然说话这么冲。
要知道,衙门的侍卫捕快,没有一个人愿意招惹史仵作,这丫头还真是莽撞!
史仵作听到喜来的话,缓缓转过身来,站在原地和喜来对视。
喜来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只见史仵作嘴角的笑意渐浓,眼神里带着些许玩味的意思,看着喜来表情越发阴狠。
二人眼神交锋,却并无一人退缩。
“呵,有意思。”史仵作看着喜来,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才拂袖大步离去。
喜来看着史仵作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
眼看着史仵作远走,杨茂这才上前开口道:“我说,你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不识人。这史仵作来头不小,又帮着江大人破了好几起大案,可是江大人跟前的红人呢!你敢这么跟他说话,他要是在江大人跟前说你几句坏话,只怕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喜来听闻,露出憨厚的笑容,眼睛晶亮的看着杨茂,一副人畜无害样子,仿佛与刚才那个反驳史仵作的人,是两个人。
“多谢杨大哥,之后我要来了令牌,再来找你。”
说完,这才往外走去,转身的瞬间,嘴角恢复了平淡。
昨晚遇到江兴的时候,一切如常,怎么好端端的告假多日。
既然江兴不在,自己又进不了卷房。
停尸房里自然有那个史仵作忙乎,自己留下来和他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早些准备随陆归远一同去冯大学士家。
想到这,喜来并没有多做停留,刚出了衙门准备找个地方等陆归远前来。
却见陆归远的马车出现在了街口的方向,喜来见状一路小跑上前,在半路拦住了陆归远的马车。
却不知身后一双阴鸷的眼,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看到陆归远的马车,那阴鸷的视线才转移开来。
“陆大人!”喜来站在马车前呼喊道。
听到喜来的声音,陆归远掀开马车车帘,探出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喜来道:“你怎么在这?我还说去衙门接你呢。”
说着,让车夫停下马车,伸手将喜来拽上了马车。
喜来坐稳之后,这才说道:“江大人今日告假没来衙门,我想查的事,暂时还查不了,就先出来了,原想着找个地方等你,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对了,顾大人……”
“宣纸之后,他便带着队伍离开了,临行前也没问问太尉夫妇如何,倒是再三叮嘱我照顾好你。”陆归远一脸八卦的笑意看着喜来。
喜来双颊一红,低着头,双手攥紧了衣角转移了话题道:“咱们什么时候去学士府?”
陆归远见状,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皱眉道:“时间还早,走,先带你吃顿好的!你再给我讲讲这西洲一行的奇闻逸事,到了傍晚,咱们再去。”
喜来点了点头,听陆归远说完,便立即吩咐车夫驾马往城中一酒肆前去。
凤城境内,司徒珏在那破旧的酒楼房间内守了好几日,干粮和水眼看着就没了,每日都掐算着这点东西守在窗前。
可奇怪的是,胡家这么多天,出了护院换班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出入。
而自己所在的方位,只能看到前后门的方向,并不能看到院内的清醒,不免觉得疑惑。
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应该差不多有六天了,整整六天,这胡家竟然无人出入,想想都觉得可疑。
入夜后,司徒珏靠在墙边,身子虚弱无力,摇了摇手中的水壶,听着水壶晃荡的声响,犹豫了一下又将水壶放了回去。
正想着要不要想办法主动出击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声。
司徒珏心里一紧,急忙躲在门后,耳朵贴在门框上,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果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逐渐从楼下往上走来。
司徒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缓缓摸索出要见别着的匕首,将面巾往上提了提,眼神锐利的盯着门缝想要看个仔细。
可无奈楼道内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缓缓从楼梯处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趁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那身影手中握着的长刀泛着寒光。
司徒珏一愣,是衙门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