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统在一旁叹息,同时顺着刘荫枢的话为他报不平。可心里却对刘荫枢很是不齿,觉得这老家伙到这种地步依旧明显就碍不下面子还要保存体面,都到这程度了说话依旧吞吞吐吐,就连要找出路也是故意遮掩,这读书人的心就是如此,心里弯弯绕绕的一大堆心思。
其实田仁统也是读书人,要知道他身上还是有功名的。不过田仁统的功名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重振家业的工具而已,对于他来说,掌握贵州地方才是他真正注重的东西。
“既然世伯来侄儿处那就放心住下就是,有侄儿在定然不能让世伯受什么委屈。至于如今贵州之局,以世伯的眼光自然能看得清楚,此次贝和诺等让世伯出来劳军,恐怕世伯早知其意了吧?”田仁统宽慰地说道。
刘荫枢默默点了点头,叹道:“早知今日,老朽又何必当初呀!可知道又能如何?老朽也无力相抗,故前来找贤侄商议。”说到这,他顿了顿,试探地道:“贤侄啊,当初贝和诺招你去贵阳,你执意不往,如今看来是做对了,就不知贤侄现在是如何打算的?能否……。”
“哈哈哈,这大清毕竟是满人的朝廷,虽说口口声声什么满汉一家,可实际上有些事天下皆知。不瞒世伯,侄儿的确存着些心思,说起来也不过是自保而已,当初未前往贵阳,此事让世伯为难了,说起来贝和诺如今为难世伯恐怕也同侄儿所为有关,侄儿这杯酒为世伯赔罪。”
说着,田仁统端起酒来敬了刘荫枢,一口喝尽后放下酒盏,三角眼中透着光看向刘荫枢,继续又道:“可话又说回来,侄儿又于世伯不同,毕竟世伯贵为巡抚? 又为大清朝中重臣? 虽受排挤可依旧地位不倒,现在就不知世伯对于大清是否还有什么想法……。”
“老朽哪里还有什么想法。”见田仁统言语中又是试探? 刘荫枢心知这田仁统也够沉得住气? 一直不能完全肯定自己话是真是假。见此,他静静思索了会儿? 仿佛做出了决心,这才开口道。
仿佛真正下了决心? 刘荫枢也不再做什么遮掩了? 他话匣子直接打开,直言不讳地告诉田仁统现在他已对大清彻底失去了希望。现在只想保全自己,一旦贵阳丢失,整个贵州就完了? 作为贵州巡抚? 他又是汉臣,到时候这兵败失地之责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等到那时候以贝和诺等人的做法肯定是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他刘荫枢战战兢兢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让人心寒。既然这样? 他刘荫枢又何必愚忠大清呢?给自己找出路是唯一的选择。
而现在,他能寻到的人也就是田仁统了? 而且他们双方联手对于各自来讲都算是件好事。田仁统代表着是贵州地方的力量,而他作为贵州巡抚在贵州也有威望? 再加上如今清军还有些人能够卖他的薄面,一旦联合起来自然就能自保。
再者? 刘荫枢早就知道田仁统和赵弘灿、高进等人有所联系? 现在赵弘灿和高进的联军已经占了大半贵州?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清已保不住贵州了,刘荫枢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自然的,至少田仁统觉得自己如果处于对方的立场同样会打这样的主意。
“贤侄啊,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刘荫枢有些迟疑地说道。
“世伯有话尽管说,侄儿一定言无不尽。”田仁统拍着胸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