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莫非仍对他存有疑心。”秦夜询问了一句。
吕不韦出城相迎,已然表明态度,排除嫌疑。
嬴政果真如此的话,那可就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了。
他猜测。
吕不韦这些年的独断专行,让嬴政十分恼火,换句话说,嬴政开始展露野心,逐渐收回大权,开始走向那条千古帝王之路。
说实话,换个人在嬴政那位置上坐个几年,估计都会受不了。
明明自己是秦国的王,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却什么都身不由己。
嬴政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仲父对我亦师亦父,在寡人很小的时候,曾在赵国为质,后来,回到秦国后,他教导了寡人许多东西,为王者,必承天下人不能承其重。
先王逝世,在寡人不能担负整个大秦之际,是他和母后维持了这个国家,可随着时间推移,寡人发现,他们似乎不愿将秦国归还于寡人。”
嬴政拳头攥紧,眸色骤冷,不怒自威的面孔透着些许阴沉和压抑,似乎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气在胸腔中。
加冠之日,一推再推,手中的权力,也不愿放手。
这秦国,到底谁才是主人!
秦夜没有说话。
情绪这东西,就如同欲望,该发泄就得发泄。
如嬴政也不例外。
良久。
嬴政面色放缓了下来,目光却仍旧威严,语气沉重而充满威压。
“不管武隧之事是谁指示,十万平阳重甲,将是寡人带回来最好的礼物!”
闻言秦夜沉默不语,片刻后,拱了拱手,沉声表达忠心:“臣,必定倾尽所有,助王上早日加冠,执掌秦国!”
作为下属,应学会揣摩老板的心思。
这个时候,嬴政需要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口头鼓励都是虚的,他得和嬴政在一辆车上,而眼下阻拦这辆车前行的,是吕不韦。
但就算是一整个国家,也得硬着头皮撞过去。
嬴政有些不耐了,或许是在武隧的刺杀,让他对秦国混杂的局势感到一丝愤怒,想要将之整为一体,紧而进取天下。
不多时。
马车行驶至城关下。
曜日悬天,正值酷夏,不少体质衰弱的大臣抚了抚额头,擦拭热汗,一脸虚样。
反观,那些身披盔甲的武将如松屹立。
为首之人赫然是吕不韦,身后跟着秦国朝堂的重臣,不过看那姿态,均隐隐以吕不韦为首。
秦夜还看见了昌平君这老阴比。
上次拿了造纸术,就给了自己二十来个人手。
小本本上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
而随着车队靠近,出来迎接的文武大臣逐渐骚动了起来。
“没想到,大王竟在武遂经历了如此凶险之事,险些丢掉性命。”
“大王巡视私访之事隐秘至极,寻常人不曾知晓,若无吕相国通知,我等皆还以为大王身处宫中!”
“听说此次大王能脱险,全仰仗一个叫秦夜之人。”
“秦夜...可是我朝中那个大夫秦夜?”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文臣在议论武遂一事、以及秦夜重新回朝,武将们则在谈论王龁叛乱。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苦思不解,不相信左庶长王龁会做出此事。
当然,也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哗啦哗啦!
马车还未靠近城门下,吕不韦便领着一众人上前迎接。
“臣,携百官恭候王上。”
与此同时,马车也是缓缓停下。
众人所见,一名身穿黑袍的英气青年走下车,后又停在马车一侧。
这一幕,令得不少人都是眼瞳微缩。
紧而随之,一袭白袍的嬴政走出车内,握住了秦夜的一只手,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