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的人脸色平静,无论其他人做什么这会都不会引起他的反应,直到莫怀允出现在他面前。
那头发已经全白的人难得的分了一丝神色给自己的儿子。
“今日,便是我们陪你母亲的日子,从今以后,你母亲灵魂会得到安息,仇恨得报。”
莫怀允脸色苍白,他有些痛恨自己,为何不曾阻止,又或许他的心中也是在恨这些人的吧,可终归害人的是那和别人,不是这满镇的人。
其他听到这话的人瑟瑟发抖,圆台上被绑的五人中有一人开口了,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找对仇家,又为何要害这一镇子的普通百姓?他们又何其不无辜?”
不知是这里那一个字又或是那一个词刺痛了圆台中央的人,引其哈哈大笑,笑声震天,又听出来一丝悲凉。
“无辜?他们无辜,我妻子又何尝不无辜,我治病救人,行医问诊,自问一辈子行善积德,可我又是何下场。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李念雅听的云里雾里,但她知道这一镇子的百姓,谁的命不是命,她是来保护他们的,虽说早已身死,可若是灵魂也无,又何来轮回之说。
“这些人如今已经身死,大仇既以得报,何必让他们没了轮回路。”
莫怀允从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李念雅见正中央的人搭理她的话,她心中着急,若是救不下来,这次回去不仅要受罚,城主之位自己也会丢失了竞争的权利,该死,她这弟弟真是无用。
转念一想,方才这人说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而这人是这镇上名声极好的莫大夫,
“莫大夫,你现在要看着你父亲继续下去吗?”
其他清醒的人面色微动,除了离笙,他心中毫无触动,这世上谁都有苦楚,他并不关心,也不会帮李念雅说话。
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他们是修真者,恐怕如今早就和这一群人一样了,现在自己都还是面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何必再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有这时间还不如想办法获得主动权。
莫怀允也不在意那些话,只是他心中总是有些遗憾的,并且十分清楚,如果今日他不问出口,他将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是以,他将长袍一撩,跪在地上,对着正中央他的父亲扶怀,以及身旁的牌位写着的扶怀之妻莫允,磕了三个恭恭敬敬,虔诚的响头。
“爹,儿子疑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望父亲,解惑。至于爹是否愿意放过这些人,那是爹您自己的事情,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当尽命,儿子尊重爹的一切,因为儿子知晓,若非真的被逼无奈,爹您绝不会这样做。”
扶怀深深地看着莫怀允,心里叹息,允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多么优秀,我总算是无愧于你的交代。
到了这会,事情已成定局,扶怀并不是没有耐心之人,天还未亮,他还有时间,去给儿子讲一些往事。
冷不丁的,“姑娘,既然到了,不妨坐下来听个故事。”
在浓雾笼罩的黑暗巷子里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像这边走来,其他人都一头雾水,唯独盛明和兰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变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李念雅和李念阳包括带的护卫看见二人这般样子,那里还不知道,一切的所有事情,恐怕都是计划好的,一时间,他们的脸上就像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
小鱼还是睡前的那个样子,不,这会不应该叫做小鱼了,许艾夭气定神闲的走到莫怀允身边,也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摆好了听故事的架势。
扶怀也不为难自己的儿子,“怀允,你也起来吧。”
莫怀允乖乖的点了点头,起身时看了好几次身边的人,许艾夭身上气势强大,小鱼却卑微怯懦,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莫大夫,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待事情结束,我们再详谈,夭夭自会请罪。”
夭夭,我,记住了。
扶怀见人都到齐,也不墨迹,一边回忆,一边讲着他们的往事。
“我与怀允的娘亲相遇在桐花镇,我本就是桐花镇人,家中从祖上就是行医,到了我这里,我于医天赋异禀,家里就传我衣钵。”ъiqugetv.net
一切相遇的故事都是美好的,在漫长岁月里那是苦涩日子里唯一可以反复回味的甘甜,所以扶怀讲述的时候,脸上带着他都没有发现的幸福甜蜜。
“她是遗腹子,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家中变故,她和外婆就选择在桐花镇定居,我们就是在这花灯节认识的,彼时我还是个愣头青,见到合心意的姑娘,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办,只能四处摸索询问,但我做的不好,时常惹的允儿生气,经常说我是个呆子。”
扶怀轻轻一笑,“允儿长得很美,那是镇中从来没有的姑娘,爱慕者不计其数,可她成亲时,有一个要求,便是孩子要姓莫,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孩子姓莫,那岂不是入赘。”
“我不觉得有什么,再加上后来我们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对她越发爱慕,便上门提亲,她答应了,而且不是入赘,是嫁给我。”
扶怀的脸上有了一丝遗憾,“我们刚成亲没多久,允儿的外婆便去世了,老人家很遗憾没能等到允儿的孩子出世,也怪我,学艺不精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