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打量完,知道对方的大概情况,千夜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头微偏,示意他身后的那些人不必过于紧张,将武器收起来。
从谢玉剑和阮初畔两人之间的缝隙里许艾夭探出了一个头,关注着场上双方的变化。
自然没错过对方看到谢玉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又在极短时间内化为深深地忌惮。
这让许艾夭心里对谢玉剑有了几分好奇,不过她很机智的在自己心里八卦,没有问出来。
不过怎么感觉那个叫千夜的认识谢玉剑,而谢玉剑好像不认识他?这,可就尴尬了吧。
怀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许艾夭心安理得的拒绝同阮初畔这个小屁孩交谈,只想一门心思的看看如今双方会面,后面是个什么章程。
千夜极为有风度,并且礼仪周到,语气温和,“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他们这边的外交重任自然是交给一直很骚包的阮初绍,毕竟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这事儿应该是轻车熟路。
“在下阮初绍,其他几位是我家护卫和家人,哦,还有一个是逍遥派的谢玉剑。”
说话时阮初绍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微眯,通过刚才千夜那一番打量,对方是认识谢玉剑的,他也索性大大放放承认。
千夜脸皮微动,露出一抹算不上好看的笑,阮初畔趁机拉着许艾夭的衣袖,两人开始瞎嘀咕,
“这人笑的太假了吧,皮笑肉不笑原来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许艾夭撇了一眼阮初畔,“少年,你还是见得太少。”这才哪到哪,要论起这等功夫,不孝女许艾夭心里是一直将她老爹排在榜首的,只不过她的胆子还没大到调侃自己的老子。
“怎么,你见过很多吗?”
许艾夭灵动的瞳仁一转,随意指了对面的一个女修,拉着阮初畔开始探讨,
“你看那个女修长得还蛮俊的嘛。”
不止阮初畔和一旁的谢玉剑,就连在前方正交流的阮初绍都用余光跟随许艾夭隐晦的手指指向看去,然后不约而同的收回视线,得出一个结论。
艾夭道友的审美有些异于常人,因为他们只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姿色中上,要真说的话,还要再加一句,气质清冷,毕竟阮家的婢女姿色也是不俗的,更何况家中的女眷。
对于谢玉剑来说,对方的脸再美也不如手中的剑美,吃过亏的聪明人是不会再栽一次跟头的。
阮初畔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看法。
许艾夭:大可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反正在许艾夭看来,对方已经长得很不错了,至少气质是一绝。
这边三个人不着调的闲聊,压根没把那一群人放在心上,前边两个人也是互相试探之后有了决定。
于是,后面的路程便是他们五人同玲珑阁这一行人向着目标前行。
许艾夭心里有些担心莫怀允,发了道传讯符告知他自己还得两三日才能回去,又再三回想了一番,确定只要他不出院子,就可性命无忧时,便将莫怀允置之脑后。
玲珑阁人数虽然多,但质量不怎么样,到了晚上,枫桥谷会变得很危险,他们也不敢再继续走下去,只能找个地方休息。
许艾夭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前进的速度慢了不少,虽然一路可以顺带采灵草,可还是有些不乐意,她其实想早早完事,早点回去的。
大概因为心里不满意,话也不多了,阮初畔抛出来的话题也不乐意接,只偶尔回应两句,谢玉剑又变成了刚开始的样子,冷冷清清的站在一旁。
玲珑阁的人看不上他们一个护卫,两个弟弟妹妹,一个谢玉剑的组合,觉得他们拖后腿,一天也没说几句话,两队人马好似凭空有了一条楚河汉界,除了领头人搭话,双方都在各自的地盘,不介入对方半步。
许艾夭心里也是鄙视他们的,局是他们设的,到头来还要挑剔别人能力不行,真当天下修士全是些酒囊饭袋吗?
这一晚,因为心绪不稳,怕出岔子,许艾夭也没有打坐修炼,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时,原本在打坐的玲珑派两个弟子突然之间开始互相厮杀起来,对,是厮杀,因为双方根本没有用到任何法术,单纯的用自己的法器一心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好似,对方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不论是谁,都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起身阻止,打坐的依然在打坐,睡觉的依然在睡觉,就连守夜的人都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直愣愣的,固执的察看周围有没有危险的到来。
他们二人好似开了头,接二连三的,又有两人加入进去,阮初绍这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一个个的眉头紧锁。
原本玲珑阁有八人,现在已经有四人失了魂,丢了智,入了魔,成了低阶魔物。
许艾夭一直在闭目养神,她的身边依然有她布置的阵法,是旁人看不见的,她无法相信任何人,只能信自己。
“你不相信他们啊!”有人在呢喃着什么,
“什么,他们?”
“唉,可惜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惋惜。
许艾夭皱眉,她在惋惜什么?我不相信旁人同它又有何干系。
“那个谢玉剑,冷心冷情,不懂怜香惜玉,摆着一张臭脸,对吗?”
许艾夭回想着谢玉剑的一举一动,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并且应和对方,
“是啊,他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