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立刻抬头环顾四周，墙壁像在和他玩躲猫猫般扭曲，异样在瞬间逃至视线之外，藏进了他找不到的角落里。</p>
那似乎是一间被白幕覆盖的小房间，有一面浅绿色的砖墙，窗户看起来就像蜂窝，有着一个一个细小的金属孔洞......</p>
他很快就看不见了。</p>
凯撒.热浪爽朗地大笑了一会，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收音机旋钮由始至终都是关着的。</p>
“永恒的永恒”已经陷入休眠，再加上长屋周围的屏障，问题只可能出在他本身。</p>
看来，自己真的有些磕多了。瑞文卷了卷麻痹的舌头，咽下半溶的药片，它们很快就各自发挥了不同的效用，将痛苦驱赶出身体，只留下飘飘然的感觉。</p>
他的手上依旧是那支针筒，刻度鲜明，透明药液在内部呈现出奇异的弧面，没有随着幻觉退散改变。他不再想搞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这么做了。</p>
就让它这样吧。</p>
他把针筒小心地塞回盒内，打算在几十个小时后再拿出来，他还不想这么快被这个世界遗忘。</p>
在桌边静坐片刻，他在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些他认识的人。右眼球上的符文刺青让他在想起的同时立刻“看”见了他们周围的一切，尽管那只眼睛的视力已开始逐渐消失。</p>
没有细看，他只是匆匆掠过它们，直到目光定格在了琳的书桌上。</p>
他看见那些细葱般的手指下压着那封写给文学老师的信，只写了短短几行，有几处的笔迹踌躇不定，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了晕开的墨迹--</p>
亲爱的老师：</p>
真高兴能这么快收到您的回信。</p>
接续上封内容，如一切顺利，父亲或会在年内带我离开地表，回到沃幸屯区，我也许很快就会变回新日小姐，而非斜阳夫人。</p>
近日，两地居民关系愈发割裂。基于地表的暴徒风波，新德市人民开始更加频繁地上街游行。父亲告诉我，一场“风暴”可能即将席卷地表，他所熟知的不少同行都开始争取搬迁。</p>
希望您还记得瑞文先生，我上回提到过的那位高尚绅士。事实上，我有种您与他十分相像的感觉，甚至偶尔会怀疑你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另一种身份，所以才会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和他一样，您也非常......</p>
非常？</p>
他没看见任何后续内容。一颗大墨点晕在断句的最后一个字母上，这表明书写者在此处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