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所见那画卷正在广元子身旁,遂点头称是,道:“玉矶掌门临终前千叮万嘱晚辈定要将这两件器物还与前辈,原本晚辈能早些来到,只一者要躲避追杀,二者其间又经历了些事,故而晚了。”
广元子叹道:“玉矶收了个好门人,不仅是异灵根,况且年纪轻轻已至初阶灵帅,着实令人诧异。当初我修炼至这等境界也耗去百年。看来如今凡界天才者辈出,我们却是老了......”
陈墨风道:“前辈何出此言,便似贵派的玄心,天赋固然是好的,但日日于此等灵气充沛之地修炼,御剑门又必将最为上乘的丹药与其服食,再授以精妙法诀,怎会不佳!听闻前辈当年修炼时条件极为艰苦,能至今日之境实属不易,前辈何需如此妄自菲薄。”
言罢陈墨风顿觉不妥,心中惊惶,面色赤红道:“此乃晚辈虚妄之言,前辈万勿入心。”同时心中大为后悔。
先前来时明煜已告诫自己不可胡乱言语,如今一时按捺不住口快直言,怕不要得罪了眼前这个大能。
广元子怔怔凝视眼前年轻人,半晌后却哈哈大笑而起,笑声虽是轻柔其中却尽透狂放!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广元子笑容骤敛谓陈墨风道:“那么多年来你是头个敢与我这般言语之人。”
陈墨风更为惶恐,跪倒道:“请前辈恕罪,晚辈一时失言......”
“我又未怪责于你,为何谦卑?!”广元子略有些愠怒,斥责道:“我广元昔年对这等礼法本就不放眼中,也便这千年来收养了性情。你如此卑躬屈膝好不教人失望!”
见广元子不喜,陈墨风倒也听话,又坐回蒲团上道:“似前辈这等高人寻常修士见了自诚惶诚恐,怎不惧怕......”
“你是寻常修士么?”广元子反问道,目中带着戏谑之意,先前的愠怒早已不见。
墨风暗忖,是否那些持才傲物之辈皆这般喜怒无常,心下更不敢怠慢,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道:“晚辈自寻常之人......”
“休要过谦!”广元子冷哼道:“于我眼中那玄心再好业及不上你半分!”
陈墨风张大了口,竟不知该怎生言语!要知御剑门天才玄心早已名扬天下,被誉为年轻翘楚中第一人,自己虽不出名,但满打满算定在其后,今日广元子之言怎不令人震惊!
“你可欲知缘故?”广元子问道。
墨风点了点头。
“将手拿来。”
陈墨风依言探出手掌,递向广元子。
广元子双指搭其腕处,闭上了双目,半晌后猛地睁开双眼,露出惊讶之色。
陈墨风正待相询,不过话至口边又兀自咽下。
“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广元子突兀说出这些字来,面上不经意间现出一丝兴奋之意。
“前辈何出此言?”陈墨风终究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广元子面露笑意,道:“其由有三。一者你乃异灵根修士。异灵根者十万中无一人,当极为罕见,若细加培养灵皇时不定即能与尊阶相抗。”
墨风怔怔,心中已是相信。
自己切身体会,如今以初阶灵帅修为已能胜得似冰玄这般灵王。虽有取巧之嫌又加自己突兀使出御剑术与剑器附灵这才出人意料获胜,不过毕竟胜便是胜,成王败寇无需诸多理由。同时陈墨风坚信异灵根者所能确是凡大。
见陈墨风并未过分惊讶,广元子猜测其亦是经历颇多,乌灵双剑上邪腥之气即已说明了一切。
当年御剑门中发生之事自己亲身所厉,那反叛者乃天赋绝伦之辈,凭门内赐予的双剑不知手刃了多少门派前来围剿的修士。擒获后双剑所散发出的血邪气息竟令寻常人无法近身!不得已掌门只能下令将双剑供在藏宝阁内的一颗七彩舍利旁。舍利为得道高僧图厄大师圆寂后相遗,御剑门曾受赠一颗。经无数年来双剑上的恶戾与血腥已被淡化得差不多,但如今似乎尽复往昔那般情形,想来眼前这年轻人走到今日实属不易。
见陈墨风不语广元子又继续道:“二者便是你那修炼天赋。依我猜测你修炼时应不超过百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