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盆温水，但刚接触时因为感觉到有点温度，纪露露便以为是热水，当即惊声尖叫起来。</p>
而后几个女生就打作一团了。</p>
莫小沫不知是不是被欺负得太久了，还手的时候特别不要命，抓着手里的水盆逮准了纪露露打。</p>
纪露露的衣服被划破了，胳膊手臂都受了伤。</p>
祁雪纯查看了监控，和旁观者描述的情况差不多。</p>
她在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被单独看管的莫小沫。</p>
“祁警官……”莫小沫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慌乱无措，愧疚不安，“我……她受伤严重吗？”</p>
“不严重。”祁雪纯摇头。</p>
“她的医药费是多少……可能我没那么多钱。”</p>
“责任不全在你，你该出的医药费我垫付了。”祁雪纯回答。</p>
莫小沫一呆，继而低下头：“对不起，祁警官，我给你惹麻烦了。”</p>
“你没有错，”祁雪纯拍拍她的肩，“首先你得学会保护自己。”</p>
但是，“学校对参与这件事的女生都做了停学处理，”祁雪纯接着说，“你收拾一下，这段时间还是住到我家里吧。”</p>
莫小沫感激的睁大眼睛，点了点头。</p>
当晚，莫小沫又住进了祁雪纯家的客房。</p>
祁雪纯晚上加班，回到家里已经一点多，客房静悄悄一片，莫小沫应该已经睡了。</p>
她打开冰箱拿果汁，却见冰箱角落里沾了一小抹奶油……就指甲盖缝隙那么一丁点。</p>
她用手指一抠，奶油还十分新鲜，推断是今晚上吃的。</p>
再看垃圾桶，果然有奶油蛋糕的盒子，还有一根燃烧了一半的蜡烛。</p>
莫小沫的生活很节俭，除非特别的日子一定不会消费甜点。</p>
但祁雪纯看过资料，今天不是莫小沫的生日。</p>
今天……她立即打开电脑调出资料，赫然发现，今天是莫子楠的生日！</p>
莫子楠当然不会在这里和莫小沫共度生日，她只是点燃了一个廉价的生日蛋糕，默默为莫子楠庆祝。</p>
然后独自看着蜡烛燃烧到一半。</p>
她暗恋着莫子楠。</p>
这并不稀奇，莫子楠那样的，会是很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p>
而莫小沫是一边暗恋，一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配不上。</p>
祁雪纯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她能体会到，那会是一种既伤心又甜蜜的感觉。</p>
“咳咳……”客房里传出几声咳嗽。</p>
“莫小沫，你还没睡吗？”祁雪纯轻声问。</p>
片刻，房间门打开，莫小沫走出来，“祁警官，你回来了。”</p>
“你晚上吃饭了吗？”祁雪纯装作没发现蛋糕的事。</p>
莫小沫点头，她看着祁雪纯冲咖啡，试探的问道：“祁警官，我可以喝一杯咖啡吗？”</p>
“当然，就怕你喝了影响睡眠。”</p>
“我已经睡了大半夜。”</p>
两人端着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来。</p>
“祁警官，警队工作要经常熬夜吗？”莫小沫问。</p>
“碰上棘手的案子，会熬夜。”</p>
莫小沫说道：“我在图书馆里看过一些侦探小说，那些侦探都好厉害，我不太相信。但碰上你和白警官，我相信了。”</p>
祁雪纯一笑：“你也喜欢看侦探小说。”</p>
之前她说的那些指纹、栽赃陷害之类的思维，都是从侦探小说里学的吧。</p>
莫小沫抿了抿唇角：“除了上课我都在图书馆里待着，我没什么课余活动，觉得看书也挺好。”</p>
“而且我是在图书馆认识莫学长的，我没想到他也很喜欢看书。”提到莫子楠，她眼里不自觉的发光。</p>
“是啊，”祁雪纯点头，“其实你和莫子楠是一种人，不需要外界的热闹来填充生活，你们的内心已经被自己丰富得很好。”</p>
听她这么说，莫小沫的双眼弯得更像一轮新月。</p>
但片刻，这轮新月渐渐恢复落寞，“学长要走了，后天上午的飞机。”</p>
“他还会回来吗？”祁雪纯问。</p>
莫小沫摇头：“我没问。但我想他不会回来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p>
她眼里的伤感触痛了祁雪纯心底的伤，祁雪纯不禁想到，杜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曾留恋过什么？</p>
如果曾经有留恋，留恋也不会是她。</p>
我们总是期盼着能成为某个人最快乐最美丽的回忆，但往往时间会证明，不过是一厢情愿。</p>
“莫小沫，你会找到一个人，把你当成最美好的存在。”祁雪纯安慰她。</p>
莫小沫一愣，有一种心事被窥破的慌张，但很快她便变得坦荡，“可我觉得，被动的等待是没用的，如果你想成为某个人深刻的回忆，只管照着这个方向去做就好了。”</p>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也在闪闪发光。</p>
这让祁雪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一定会有事情要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