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毕,小糖果依依不舍,不停问魏斯第二天会不会再来看她。小杨教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说是她和小糖果一起做的手工礼物,要魏斯回去再拆。
许久没有收到异性的礼物,魏斯心里还真有点小期待。回到下榻酒店,洗漱干净,坐在台灯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充满童趣的收工卡片,主角是一对漂亮的黑发母女和一只从天而降的大鸟,这大鸟虽然没有人的面孔和身躯,却跟魏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它拎着黑皮包、穿着黑皮靴,而且它的笑容特别是眉眼,简直就是照着魏斯画的。这卡片,粗糙从裁剪显然出自小糖果之手,但精巧的线条必定是小杨教授所绘,莫不是心之所念、笔之所现,通过画笔表达情愫?
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卡片,魏斯眼前时而浮现出小糖果那萌动可爱的苹果脸,时而想起小杨教授给她梳头发、讲故事的场景。搁在原先那个男女失衡的时代,以小杨教授的条件,即便“买大送小”也是相当有市场的。其实旁人的眼光,魏斯一贯不太在意,有了小肯普,勋爵夫妇也没工夫催促他早婚早育,其决定性作用的,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动荡的战争年代,他不敢也无暇多想,而今,一份停战协议远不足以消除战争再度来袭的危险,诺曼帝国在完成权力重构后,是否会重新选择扩张的策略,这暂时的和平能够维持多久,谁也说不清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选择珍惜时光,或是独善其身,都有充足的理由,都是无可指责的。
接下来的几天,魏斯依然在自由城逗留,他去了隆迈尔集团总部,跟负责运营的经理人进行了商业会晤,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他们目前所使用的商业炼铝模式仍存在产量低、成本高的问题,但他们已经意识到铝是一种在重量和机构上具有优势的新型航空材料,在机械制造业方面也有用武之地。有鉴于此,魏斯还是决定从研究层面入手,他拜会了阿尔斯特理工阿尔斯特理工阿大学冶金学院的梅格里斯教授,不仅以虔诚之态送上膝盖,亦从技术研究和实用性推广的角度描述了洛林工业者联盟所做的努力和发展规划,为冶金学院提供的合作条件也向隆迈尔集团看齐。跟阿尔弗雷德-杨教授那样的老学究不同,这位“梅教授”要务实得多,了解了魏斯的来意和实力,他明确提出哪些可做、哪些不可做:隆迈尔集团的商业炼铝技术已经获得了专利权,这其中也有他的心血,所以,任何不劳而获的捷径在他这里是不可能走通的,同时,他不仅不排斥通过研究获得其他商业化冶铝技术的做法,还可以无保留地提供技术指导,条件是新的专利也算他一份。此外,“梅教授”还列出了对冶金学院提供研究资助、学生实习机会以及毕业生优选岗位等条件,合理条件魏斯照单全收。
谈妥了合作条件,梅格里斯教授倒是一秒钟都不浪费,让魏斯将新型金属材料工厂已有和待购的设备清单拿给他看,然后边看边谈,从技术角度出发,对工厂尤其是研发部门的设备配置提出了系统性的建议,甚至哪些设备可以在哪里买到,什么价位比较合理,都概述性地告诉了魏斯。有了这些信息,无疑可以更好的货比三家,择优配置,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从冶金学院出来,时间尚早,魏斯遂向路人打听了校属保育院的位置。离的不远,他慢慢悠悠地晃了过去,边走边整理自己的择偶观,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个明确的结论。在保育院外,他远远的看着孩子们玩耍,不多会儿便瞧见了小糖果,她扎着小羊角辫,穿着小围裙,手里抱着个洋娃娃,那是昨晚魏斯送给她的礼物。不管是在院子里玩耍,还是跟着保育员回教室,她都紧紧抱着那个娃娃,这般惹人怜爱的小模样,足以融化任何坚冰,也让魏斯踌躇许久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