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月镇的百里市集,人声鼎沸,香气四溢,过往的车马和行人此时都停了下来,仰着脖子望着红红火火的迎亲队伍。
“停。”东方宁风一声令喝,从那高大挺拔的汗血宝马跳了下来。“扑通!”人逢喜事变倒霉,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幸好那只手紧紧地捂着大红帽子,否则他那小光头还不被众人看个通透。
“少爷,你悠着点。”一旁的家丁连忙上来扶着。
东方宁风推开他的手,拍打着身上的雪。心道:是不是北堂月在家诅咒我啊,这般的倒霉,
“呦,东方少爷,我们还是赶快启程吧,耽误了吉时,新娘子会等不及的。”送亲的媒婆子一边摆弄着她的兰花指,一边娘声道。
“不急,我必须要先见一个人。”话落,东方宁风便向角落里的面馆跑去。
“孙婆婆……”无人回话。
棚子外的积雪尚未清扫,桃花树上的花布旗子也未挂上,东方宁风眉头一皱,连忙屋里屋外找了一遍,终是不见孙婆婆的影子,就连小白也不在,真不知道这一人一狗去了哪里。
失落的东方宁风爬上马,一行人继续向北堂家走去。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反正我只是要北堂月的身子,又不是真的要让她做一生一世的娘子,孙婆婆不在就不在吧。
而其实在北堂家,坐在铜镜前的北堂月,凤冠霞帔,脸涂胭脂粉,嘴抹一点红,艳绝大夏王朝,也不为过。只见镜子里的她露着一丝冷笑:“东方宁风,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七日的雪仿佛是这世间最美的魂灵,预见着前世与今生,千万雪花从天而降,缠绵着剑王岭,无数次试图透过黑纱裙,欲侵袭这女子无情的肌肤,来感受几百年来的落寞与凄凉。
不知四人是沉浸在这如梦如画的美景里,还是震慑与那冰冷的眸子中。她轻轻的侧过头,瞧了瞧四人,没有言语。四人一时间陷入沉寂,似乎手中的剑在风中的肃杀声已经不见了,只有雪花在众人间轻轻飘落。
随着魅影的一声“姐姐”,打破了这雪日里的宁静。
“杀了他们?”她似乎真的很喜欢杀人。
她话音落下,四人的手瞬间颤抖,之前在院子里的壮志豪情,再也无法燃烧起来,也许是被这厚重的雪,彻底淹没了。
身着黑纱裙的女子依旧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望着天空的飘落的雪花,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无关。
寂静的世界里,对她来说是思念与企盼,对这四人来讲,则是凭空多了一份恐惧。
跪在地上的东方浩然眉头紧皱,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杀他的人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大夏王朝的七公主。
他握了握拳头,轻声道:“七公主不远万里,大驾剑王岭,不知有何吩咐?”
“残月剑。”声音不大不小,不冷不热,却像房屋碧瓦上的冰川刺透了几人的身体。
因为几人知道,残月剑已经被人盗走,找寻了几日,终是未果。
“七公主,当年圣上罚我兄弟四人终身看守残月剑,下令,只有见到‘屠魔令’的时候,才能带您去剑冢。”北堂博怀着侥幸的心里回道。
“带我去剑冢。”她似乎不太喜欢废话,也习惯了命令。
四人一听,身体皆是一震,得罪了七公主,比得罪圣上还要麻烦。忤逆了圣上,他老人家也许能网开一面,惩罚了事;得罪了七公主,暗策七杀会让你生不如死。
东方浩然连忙又道:“还希望七公主看在我们兢兢业业在这剑王岭守护古剑十七年的份上,不要为难属下。”
“最后说一次,带我去剑冢。”她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冷。
这句话是彻底判了几人死刑,四人低着脑袋,眉宇之间却暗传秋波,没有谁真正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