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被救之人的模样,熟识扬州镇守太监的几个官员脸色大变,连这位一手遮天的老太监竟然也被吓得自杀了。
朱慈烺打量了一番被淋成落汤鸡的韩公公,皱眉道:“为何自杀?”
扬州镇守太监不仅管理盐务,还兼为宫廷采办贵重物品,侦察社会情况,是皇帝的忠诚家仆,然而他们大多爱财,大量搜刮民脂民膏。
韩太监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颤抖道:“奴婢贪赃枉法,愧对皇家,太子殿下北巡扬州,奴婢自知无法隐瞒,只能一死,留得尸.......”
朱慈烺颔首点点头,叹息道:“你倒诚实。”
见太子这番语气,众人松了一口气,暗道此事还有转机,韩太监也松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扬州各官以及盐商们再度如临冰窖。
只听朱慈烺淡淡道:“那就如你所愿,扔进护城河留个尸吧!”
说完,朱慈烺走回仪仗,一招手,队伍继续前进,进入了扬州城,只留下面露惊恐的一众官商们。
扬州城知府衙门中。
朱慈烺端坐在厅中上首,缓缓扫视着一众盐商,说道:“自万历四十五年,我朝推行纲盐法,实行盐业专卖,你们这些盐商就取得了世袭的专断权,盐利之大,你们这些盐商世家的巨额财富也得意开始积累,本宫说的没错吧!”
剩余几个没吊死的大盐商们连道:“是,是,是,我等感念朝廷之恩,莫不敢忘!”
朱慈烺道:“既然如此,朝廷规定的盐税每引六两六钱四分,按照十纲,每纲盐引为二十万万引,每引折盐三百斤,每年盐产量是六万万斤,每年朝廷应得盐税应该是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白银!可为何去年只收了不到一百万两呢?”
明朝时一斤折合现在596克,总量相当于现在的6.72亿斤,朝廷盐税收入是:零售价明朝一斤盐0.3——0.4两白银
现在的问题就是朝廷的盐税为什么流失这么多?本该得到的1328万两白银的盐税,现在只能收上来十分之一。
零售价一斤盐三钱白银,六亿斤就是一亿八千万两白银,除了给盐户微不足道的补偿,朝廷应该抽税1328万两,其余一亿六千万两白银的盐税流失。
一年上亿两银子,盐税收入一百万两白银,这样一斤盐,官府只抽税不到两文钱,真是令人诧异!
这些银钱估计都喂饱这些盐商,还有各级官员雁过拔毛!
朱慈烺明白这些道理,就是想要这帮瘪犊子自己说,该怎么办?
几个大盐商额头冷汗直冒,皆是低头不语,不敢触碰眉头。
朱慈烺品了口茶,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今日也乏了,不想再杀人了,只要你们老实补了以往所欠的盐税,这事也就算了。”
“殿下,这积欠的盐税太多了,只怕要让他们倾家荡产啊!”
几个大盐商也是哭丧着脸连连附和,感觉天塌了下来。
巡盐御史张大了嘴,想要再说什么,只见朱慈烺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朱慈烺的目光冷冷射过来,年轻有为的巡盐御史顿时满头大汗,连声道:“是,是,就按殿下的意思办!”
朱慈烺看着一众盐商,冷声道:“明日日落之前,本宫要看到银子,一两不少的摆在这知府衙门!”
巡盐御史和盐商们告退出来,一个个抺了抺额头冷汗,均觉有虚脱之感。
皇太子之威,让人感到畏惧,压力更重,几年拖欠下来的几千万两的盐税,这该怎么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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