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被夷为了平地?”棕袍中年人的脸上满是惊诧之色,“还有其他发现吗?”
“报告,斥候说他看到了一名青年坐在了平地的最中央,一动不动,就好似雕像一般。”
“青年?!”棕袍中年人的眉头紧蹙,“难不成……”
棕袍中年人思索了片刻,继而,他朝着他身前正半跪于地的那名男子命令道:
“让斥候继续监视那名青年,若是发生什么异样,让他尽快向我汇报。”
“是!”
……
黎铭呆若木鸡,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始终在注视着天宇。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究竟在思索些什么了,他忘记了身上依旧疼痛的伤口,他的身体已经变得麻木。
只是,他还记得,他的心在流泪。
“童谣……”
两个简单的字从黎铭的口中飘出,空洞并且缥缈,但又好似交织了无数复杂的情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圆滚滚的胖兔子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黎铭的身旁。
“喂喂喂,黎铭!究竟发生了什么?!童谣姐姐呢?”胖兔子焦急地问道。
闻言,黎铭缓缓地扭头看了身旁的兔绒一眼。
而当兔绒看到黎铭那双空洞无神充满绝望的眸子之时,兔绒的心头不禁一怔。
“童谣……”黎铭重复着这个对他来说甚是重要的名字,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她死了啊,童谣
,她死了啊。”
黎铭的神情痛苦无比,好似撕心裂肺,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泪水。
他已经不会哭了。
听到黎铭道出如此惊愕的坏消息,兔绒的神色也不镇定了,它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
“童谣姐姐死了?喂,黎铭,你不是在骗咱吧?”
见到黎铭久久未曾回复,兔绒知道了黎铭所言属实,蓦地,它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兔绒才停止了哭闹。
而就在这时,黎铭顿然起身。
“黎铭?”兔绒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呐,兔绒,我要走了。”黎铭静静地注视着天宇,缓缓地道。
“连你也要抛下咱了吗?”兔绒更为伤心了起来。
“你若是想跟来,我会将你放进储物项链之中,只不过,最近我恐怕是不会把你放出来了。”黎铭低首看了一眼兔绒,他的脸庞上,痛苦如同藤蔓般密布。
“没关系。”兔绒摇了摇它那圆滚滚的脑袋,“我跟你走。”
闻言,黎铭颌首,继而,他按照方才所言的那样,将兔绒收到了他的储物项链之中。
倏地,黎铭的背后张开了宛如鲜血般赤红的羽翼,下一霎,他不见了踪影,原地空留几簇火焰流光慢慢消散。
此刻,在距离黎铭方才所处位置的远处,一名青年惊诧地从岩石背后站了出来,他没有想到他所监视的人竟无声无息地在他眼前消失了。
之后,黎铭大约花了五日的时间回到了清风镇,回到了他最先遇到童谣的地方。
“没想到我竟然会再次回来。”
望着这个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小镇子,黎铭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伤感之色。
黎铭回到了他的家所在的地方,他发现即便是过了如此多年,他的家依然没有被拆除。
之后,黎铭又去后山祭拜了一下苏泽的墓。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苏泽的墓上已经是杂草横生,而琴雅当初为黎铭与苏泽立的墓碑也早就被风化的模糊不堪。
黎铭先是将两个坟墓上的杂草尽数除光,继而,他在苏泽的墓前静静地站了半个时辰。
之后,黎铭袖袍一挥,将苏泽旁边的“黎铭之墓”改为了“童谣之墓。”
“安息吧。”黎铭喃喃自语道。
就这样,黎铭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不论往后又经过了多少岁月,黎铭不曾再有一次回到后山的墓前。
往后的日子里,黎铭在清风镇中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由于黎铭的样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清风镇中没有一个人还记得黎铭。
黎铭不曾再去修炼,他也不再想去修炼。
这些日子里,黎铭无时无刻不想着童谣,而他每一次想起童谣,他便会响起童谣离开他的那一幕。
悲戚与自责宛如潮水一般充斥了黎铭的全身。
黎铭的眸子空洞的给为厉害了,那无神的黯淡,就宛如黑洞一般可怖。
渐渐,黎铭的生活趋于机械化。
一个月后,一名旅人来到了清风镇之中,他来到了黎铭的住所前,敲响了黎铭房屋的门。
闻声,躺在摇椅里的黎铭悠悠地起身并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