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也不说声就出来了?您身上有伤着呢!这不,小的奉侯爷的令把这张由软塌改制成了轿撵,这样三爷还能舒服些。”
奉胜玉摆摆手,原本紧绷的脸终于缓了缓,既然前头有时间准备轿撵那说明并没有发生了什么祸事,不过前院来人这事就值得让人琢磨了,既然一定要让他过去,说明这事应该与三房有关。
想通透后,奉胜玉也不矫情,他伸出手由大庆管事搀扶着,在两个小厮的帮扶下,挪到轿撵上躺好,任由他们抬着往前院去了。
前院。
不仅安国侯在,就连老安国侯也在客厅中陪着一位身着宝蓝莲纹大袖太监服,头发苍白,却面色红润,唇抹艳红口脂的六旬老者。
老者在说话时惯会捏起兰花指托着拂尘,声音尖细,但是听在人耳里,却只觉得他的声音句句不疾不徐,和风细雨,没有一丝不适感。
奉胜玉被小厮抬进大厅时看到老者,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他连忙让小斯把他放下,欲起身抱拳打招呼。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府中会对这宫中来人如此慎重行事了,因为来人虽说是一个无根之人,可却是今上身边的红人,可以说这位老者是看着今上长大的。
他是原本该荣养,但与今上感情深厚,一直伴在今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安公公。
安公公早已知晓奉胜玉身上有伤,他也不是喜欢拿乔之人,加上今日他所来的目的需要三房多多配合,安公公露出了从进侯府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奉胜玉的身边,伸出手虚虚地压了压奉胜玉的肩,亲切地说道。
“奉三爷身上有伤,怎能让奉三爷给奴才见礼的份,今儿呀,奴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这事皇上那边虽然知晓了,但是多少于理不合,皇上没有开口,奴才却
是斗胆来说上一说的。”
安公公的话众人都听懂了,虽然这话表面上说是因为安公公私下来找他们,但是这内里没有皇上的默许,甚至是暗示,安公公怎会私自上门呢?
所以这事,怎么也要应下的。
顿时,老安国侯和现安国侯都有些好奇了,从安公公进了侯府到奉胜玉进门前,那是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出来呀,谈及所说之事还需请奉胜玉在场,并且还特意交代了‘不急,用软榻去稳稳妥妥把奉三爷请来就好’。
现在人来了,看安公公这亲切的态度,两代安国侯若不是知道奉胜玉没有踏进仕途半步,还以为什么时候自家儿子/弟弟将要位及人臣了呢!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不止两代安国侯丈二摸不着头脑,就连奉胜玉被安公公这么慈蔼地看着,都觉得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安公公看到安国侯府中能作主的人都到了,他朝身边的小太监挥挥手,让两个小太监清场并去外面守着,等大厅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后,安公公才斟酌一下干咳一声开口说道。
“老奴此时来的目的是为了贵府的六姑娘。”
“诶?凌汐……?”
老安国侯,安国侯以及奉胜玉做梦也想不到宫中来人是为了奉凌汐。
若说侯府中的小辈在外最显名声的当属于五姑娘奉凌羽,不然也有二房的嫡出四姑娘奉凌湘,再不济还有寄养在侯府的表姑娘曾甜姒也有些美名在外。
可独独这六姑娘是最不显山露水,甚至说……名声最不好。
奉胜玉不像老安国侯和大哥奉胜堂二人陪了安公公许久,知道安公公之前有多客气,加上他纯属关心则乱。
以前他对奉凌汐有多冷漠,在意识到血浓于水之后,他就有多愧疚,虽然迫不得已答应了奉凌羽不亲近奉凌汐,不过打心底他总是想要补偿奉凌汐这个女儿的。
此时他还以为奉凌汐闯了什么祸事了,顿时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欲起身,可急乱之下,腰反倒用不上力,急得额头上沁出一头热汗。
“哎哟,奉三爷不必惊慌,这事吧,本来老奴也不好开口,怕委屈了六姑娘,可是呀,这事关乎大义,需要奉六姑娘跟晏世子出一趟远门办一件泼天大案子,可顾及到六姑娘的名声,杂家想想,最好还是把此事处理得隐秘点为好。”
老安国侯,安国侯,奉胜玉:……
他们都些懵。
老安国侯和安国侯还好点,之前早已听到点风声,是关于自家府中六姑娘与晏世子的传闻。
但是在他们看来都有些捕风捉影,并没有放心上,但到底心底多少有了点底,此时再听奉凌汐和晏衍有牵扯也不觉太突兀。
可奉胜玉没有啊,奉胜玉出了一趟远门,死里逃生回来,本来还想着怎么缓和三房的气氛,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理想,可现在这安公公说的话他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了呢?
奉胜玉从开始的慌到现在的愠恼,他怎么就想不明白,自家养在闺中的女儿怎么就和有厌女之症的晏世子掺和在一起了?加上那个什么什么泼天大案,泼天大案是一个弱女子能沾染的吗?没得丢了性命!
“不行!”奉胜玉憋红了脸,不止是急的,还是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