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出生了。
我叫习静静。
最开始我娘给我起得名字并不是这个,那是一个与花朵有关系的美丽名字,但父亲却一定要我叫静静,因为这是曾爷爷的遗愿。
本来曾爷爷打算给自己的小女儿起名叫静静,结果孩子还没出生就遭遇了横祸。为了纪念那个孩子,曾爷爷说如果家族里接下来生出的第一个女孩就叫静静吧。
曾爷爷又生了我爷爷,我爷爷又生了我爹和叔叔,直到我出生,家里才算是有了“第一个女孩”。
自我记事起,爷爷的身体就不太好,他才四十几岁,却长得跟六十岁的人一样,满头白发。我爹和我娘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扶着爷爷从床上坐到椅子上去。
爷爷每天都会看书,我有一次好奇翻了一下那些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头还昏昏沉沉的,差点晕倒。爷爷发现我对这些书感兴趣,便开始教我那上面的知识。
我开始接触一个崭新的世界,不过由于小孩子对世界的认知每天都在变化,思维还没根深蒂固,所以我也很容易就能接受这些新知识,并把它当成“常识”来认知。
比如,神全知全能,可以给予我们无尽的知识。
比如,我们可以通过某些仪式,让神亲自来帮助我们。
比如,在神的引导下,就算我们普通人也可以做到给别人植入记忆这种事,甚至,死而复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当时年纪太小,绝大多数内容都没办法理解——事实上,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就算是成人也没办法完全理解上面的内容。
而我娘,发现我在向爷爷学习这些知识时,私下把我叫过去,让我不要认真去学——她很无奈,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感觉我爹其实也反对我学这些,但他也由于某些苦衷没办法明说。
我爷爷说我的天赋太好,不学习就太浪费了。每当他说这句话时,都会用嫌弃的目光看着爹和叔叔,并说他们的天赋太差,连个孩子都不如。
后来,爹经常推着爷爷外出,我也渐渐停止了学习那些知识,那些书也不知道被搬到哪去了。
1985年,我8岁。
天高气爽,落叶铺满了小路,田野中全是金色的麦子,在微风中摇曳。
吃过早饭后,爷爷把我叫到床边,让我去叔叔家一趟,他家今天杀了一只猪,正在做好吃的菜。
一想到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鲜嫩可口的糖醋排骨,我的口水就止不住往下掉,叔叔家做这些菜堪称一绝。我兴冲冲地跑出去,到了叔叔家后,从上午一直呆到晚饭结束。
当我回家时,却发现家里十分吵闹,很多人来来往往,跟爹和娘说着什么,但他们只是微微点头,比平时沉默很多。
爷爷却不见了。
“你爷爷没有了。”娘把我拉过去,在我耳边说。“以后你就见不到他了,接下来要和他好好的告别。”
“没有了?是死——”年幼的我并未觉得这个字有多么沉重,但娘快速地捂住了我的嘴。
“这样直接说不好。”我发现,一直沉淀在娘眼中的那份阴霾似乎随着爷爷的去世消散了很多。“他去陪你奶奶了。”
“没关系呀,反正我们可以复活他,只要复活他不就又可以见到爷爷了。”我理所当然地说,只认为以前跟爷爷学到的知识才是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