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嘴巴一撇:“陈平那小子又告我状了是不是,当年上学逃学就是他告状,这个婆婆嘴。”
“告状不告状的另说,叶尔羌汗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都跟陈平承认了,是我搞的鬼啊。”李君威倒也一点不藏着,直接认罪。
“可是你没有交代为什么搞鬼。”李君华敲了敲桌子。
李君威说道:“叶尔羌汗国是我们藩属体系内的异类,而且处于大陆的中心,有它在,南北东西通联都很困难,在我们已经实际控制大陆腹地的情况下,叶尔羌汗国早早晚晚是要被夺取独立地位的,这符合我们的利益。
可是,叶尔羌汗国的大汗司马依却拥有一个不错的继承人麦尔丹,这个人聪明又恭顺,又在帝国多年,他很清楚如何融入帝国的藩属体系,如何避免和帝国的冲突,而且这个人还不好色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这就太可怕了,我担心他能当三十年乃至五十年的大汗,我可不想三五十年后再解决这个汗国。
好在机会是有的,我就把握住了,虽然手段不那么光明,但好在一劳永逸。”
“你这话只适合在御前会议上说。”李君华并未对此表示什么惊讶,最后的点评也是一语中的。李君威点点头:“好吧,实际上原因还有其他,比如叶尔羌汗国与大哥的关系。实际上,亲情在政治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而随着下一代的成长和接班,仅剩的一点羁绊也会完全的消弭,但是利益却是永远斩不断理还乱的,现在的我们可以对叶尔羌与印度之间的来往视而不见,但二十年乃至五十年后呢,谁能保证呢?
而把这点关系斩断的最佳办法就是让叶尔羌汗国消失,如此而已。思来想去,这种事最好还是由我来办,才能不会撕破脸,而且大哥现在最大的目标还是偏安于恒河流域的莫卧儿帝国,所以纵然他心有不甘,也只能看着,若是再过几年,他统一了次大陆,甚至只解决最大的敌手,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李君华眯眼看着李君威:“还有其他的缘由吗?”
“剩下的就是一丁点的私心了,无伤大雅的存在,皇兄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平白惹来烦恼,难得糊涂吗,老人如此,当皇帝的也是如此。”李君威得意说道,却是咬着牙不想出卖迪丽古丽刺杀的事,这却是为了保护李昭瑢。这个秘密,从李君威答应迪丽古丽那个瞬间,他就准备永远埋藏在心底了。
李君华有些意难平,但既然是李君威私事,他不想说,自己也没办法,眼前这个人是兄弟,是死皮赖脸的兄弟,也是对权力、财富之类都不屑一顾的家伙,自己有什么把握逼迫他说呢,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逼着他说出自己的全部秘密呢?
“那叶尔羌内乱你准备如何解决?”李君华问。
“我从伊犁回来的时候,已经和陈平说明白了,一边拖延一边平衡双方的实力,让他们打去,打的国破家亡,打的离心离德,打的生灵涂炭,咱们再介入就是以拯救者,解放者的姿态了,到时候吞并也能吞的理所当然,吞的方便快捷。
只不过不知道陈平还能在西疆待几年,所以这个政策延续还需要皇上出面提醒下一个接任的人。”
李君华素来仁义,对于这种不仁的做法,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了,可坏事让兄弟做了,坏名人家也担了,为的也是长远战略,他还能怎么办,微微点头一切准备顺其自然了,他说道:“好吧,就这样吧,来年你还要送大哥一家去印度,若是到时候时机合适,你就把这件事了却了吧。另外就是藏地的事,安全局得到了一个消息,说上人已经在于去年或者今年初在布达拉宫过身了,那个第巴桑结嘉措以坐静的名义控制了黄教的权柄,但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安全局和各方都还在查。”
“这是一件好事呀!”李君威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可以部署进藏,实际控制藏地,解决和硕特汗国了,而这也是我们在大陆方向内部的最后一个问题。”
李君华问道:“有那么急迫吗?”
李君威说:“很有必要,皇兄,你对黄教可能不太了解,虽然这个宗教与天主教、天方教不同,但在游牧民族尤其是蒙古人之中影响非常大,这些年来,我们就是一直支持切伦、章嘉这几个呼图克图来管控辖地的宗教事务,但是上人和大学者两个人的影响力依旧非常大,即便那些已经归附的藩属,也喜欢派人前往藏地熬茶,控制了藏地,就是控制了黄教的源头,其影响不在于一片高原,而在于长城以外的全部领土。”
而李君威见兄长的脸上仍然表露出了犹豫,他内心偷笑只能祭出绝招了,对李君华说道:“皇兄,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在阿格拉时,我就见到了几个藏地来的僧侣,大哥的手已经开始向藏地伸了,实际上,在河中之地时,大哥就开始接触藏地来的僧侣,只不过并不一定是黄教的,可能是白教、红教等不同教派的,虽然从地理上来说,他入藏比我们困难一些,但绝对不能给他掌握藏地宗教源头的机会,更何况,藏传佛教更早的源头在印度,谁知道他会不会找个什么狗屁祖师之类的东西大举介入宗教呢?”
而这话却是真真打动了李君华的心,竞争才会产生动力,在大陆的游牧势力都已经臣服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动力大举入藏,现在听说长兄的动态,李君华的动力就很充足了,他点点头:“好吧,我会吩咐西宁绥靖区那边重视起来,陕甘也会进行相应的准备。”
“皇兄,这种事可不能被动应对,咱们得主动起来。”李君威凑上来说道:“不如你派遣个使团前往藏地,亲自问问上人的情况,找人见一见上人。”
“使团就算了,可以派遣一个教团去,就让切伦上师去,和藏地的上人、大学者开一次无遮大会,这种法会,相信如果上人活着,就肯定会参加的。”李君华道。
“无遮大会?黄教还有这种玩意,我怎么没有听过,在申京先办一次吧,让我也体验一下。”李君威眼睛登时亮了。
“无遮大会是僧侣之间辩经,没有女人的。”李君华知道弟弟又想歪了。
李君威挠挠头:“男人之间有什么乐子,那我就不去了,让他们自己无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