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道:“抗清御虏统一阵线成立目的便是联合各方力量驱逐鞑虏,可这并不代表我们要无条件的听你们的命令,事实上,在联合之初,这一点已经是共识了,所以我们合众国会参与这次江南之变,但不会按照你们那既不严谨也不现实的计划来。”
“那你们想如何?”熊汝霖问。
“清虏势大,江南虽然兵少,却是清虏必争之地,敌强而我弱,我们统帅部不认为监国殿下有振臂一呼的威望,也不人为你们的军队可以收复江南,所以我们不会参与进击南京,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这次江南之变,尽可能的打击清虏的实力。”李明勋解释道。
“有什么能比攻下南京更能打击清虏呢?”熊汝霖问道。
李明勋笑了:“当然有,那就是截断漕运,只要漕运被截断,便会天下大惊,哪怕仅仅是截断一两个月,也足够让清虏跳脚了。”
王之仁皱眉问道:“阁下的意思,只以水师出战了?”
李明勋摇摇头:“不,江南空虚,联军正好趁虚而入,在清军反应过来之前,可光复不少城市,然而,复土不在于守土,敌军若是大兵压境,还是当退则退。”
见明国官将迟疑,李明旭指了指沙盘上那条从山东一直向南,到扬州、镇江、常州、苏州和杭州的细细红线,说道:“此番出击江南,我军不会过运河、太湖一线,战事在运河东,联军可协同作战,若在运河以西,那么贵军烦请自便。”
“可此番江南之变,首要在于夺取南京呀!”张名振说道。
乌穆敲了敲桌子:“那是你们的春秋大梦,与我国无关,我们说不服你们,你们也莫要强逼于我们!”
“休息半个时辰,再行商讨。”朱以海吩咐道,大殿中的大部分走了出去,只留下朱以海君臣十数人,黄斌卿笑陪在李明勋身侧,原因无他,此次出击江南,黄斌卿想和合众国军一路。
李明勋知道朱以海有些犹豫,朱以海抗清意志坚定,也很有雄心,但这并不代表能力出众,事实上,这类情况很普遍,大明朝多的是无能的忠臣,有心无力自以为是的人比比皆是。
半个时辰之后,当李明勋回到大殿,看到的是表情微妙的官将,显然刚才有了一阵争吵,不过结果依旧,明军依旧坚持进军南京。
双方开始商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此次明军由王之仁挂帅,统领陆师两万余,多是王之仁、张名振等人的兵马,还在福建前线的郑彩除了调遣了五千杂兵交给王之仁,便是派遣郑联率领水师舟船助战,依旧是内斗的把戏。
王之仁挂帅,沈廷扬监军,如此而已,且有兵船三百余。
而统帅部麾下则有野战营四个,陆战营一个,还有崇明、泗礁山两地的守备营协助,外加炮兵、工兵和舟桥部队,可出动兵力一万五千多人,而海军则有单桅纵帆船十五岁,加列桨帆船十八艘,加莱赛帆船四艘,另有快蟹、舢板近百,海军数量超过了一万人,可以说这是合众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军事行动了。
按照双方商定的计划,组建联合舰队北上,登陆松江府,其中明军去松江,合众国军驻崇明,各有基地,继而溯长江而上,江南运河沿线苏州府、常州府和镇江府为合众国战区,为联军创造一个安静的大后方,且要防浙江清军北上,而联合舰队则在镇江府分开,合众国军截断漕运,明军则继续进击南京。
显然,联军侧重点完全不同,合众国稳固后方,明军则主动出击,攻守兼备。
松江城。
吴胜兆看着桌上摆着的印玺和敕书,挨个拿起看了,印为平江将军之印,敕书为加封自己为定吴伯,吴胜兆一口闷掉杯中之酒,搓了搓手,自语道:“洪承畴、土国宝,你们这两个狗奴才,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得弄死你们两个!”
“提督大人,几位大人都是到了堂下了。”一个亲兵在门口说道。
吴胜兆重重点头,提刀走了出去,身后跟了十余个杀气腾腾的亲兵,就在今早,他把松江一群官将请到了提督衙署之内,吴胜兆走了进去,环视一周,一挥手,亲兵上前,从中揪出七八人来,松江府海防同知杨之易、理刑推官方重朗等等几人,不是土国宝的亲信,就是向南京告密的叛徒。
“吴胜兆,你这是做什么?”杨之易喊道。
吴胜兆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老子告诉你,老子要反正,重归大明!”
“你果然要反!”杨之易吼道:“吴胜兆,你的家人都在南京呢,哈哈,有他们陪葬,老夫值了!”
吴胜兆重重哼了一声,亲兵拔刀,把些人斩杀当场,吴胜兆一把割掉辫子对众人说道:“清虏无道,天必罚之,我如今麾下有精兵五千,海外有十万王师,当直驱南京,复大明河山!”
众人被逼到了绝路上,纷纷跟着吴胜兆剪掉辫子。
“伯爷,我们已经控制了松江府各衙署,松江在手,等候您发落了!”中军副将詹世勋走进来,抱拳说道。
吴胜兆一挥手,让众人出去,拉过詹世勋,说道:“我交代你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詹世勋咧嘴一笑,说道:“您放心,那些小娘子已经控制妥当了,马上送您府里去。”
吴胜兆骂道:“莫要胡言,那是东番国主李明勋阁下亲自要的人,你安排人看管起来,莫要怠慢了!嘿嘿,这些人可是值两万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