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会彻底激怒他……”
这天晚上,当卓群和贝璐恢复了二人世界,相拥而眠时。
贝璐小声用姑苏话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是说今天的冲突吗?以后还会越来越频繁的。不过暂时你还没必要紧张,因为我还有让这条疯狗平复的肉骨头。”
卓群故作镇定的安慰。
“你觉得你还能应付多久?我真怕他们会伤害你……”
“别担心,我脑子里的东西多着呢,毕竟我也是几世轮回者了,又是自身新闻从业人员。我会小心翼翼的和他们周旋的,当然也会尽量不说出,有可能会被他们用于有害用途的讯息。”
“可是,说与不说的界限是那样的模糊。即使是现在清晰,也许以后就会模糊。就像今天,你即使对某些信息刻意回避,可这本身也是一种回答,很可能被康顿他们从这个角度来解读,分析……”
这话很有启发性,确实让卓群一惊。
让他更深一层的认识到了,自己在走的这条钢丝绳到底有多么危险。
“你说的对,谁知道他们会怎么理解的?暗地里又会采取什么举动?我根本没有办法真正避免对这个世界造成害处。这样的话,也许我们应该适度加快进程了。我想把感恩节实施的原计划再提前一些。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想没问题,基本上已经可以入戏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开始表演的……”
贝璐回答的还算有信心,但语气却不免带出了郁郁寡欢。
为此,卓群在微弱的光里,先凝视着贝璐的脸看了一会,随后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
“你知道吗?在这一世之前,我认识的你前额就像少女一样的光滑,哪怕是2019年,你的眼角和额头也没有过细纹。但这一次,你的皮肤状态说明了一切。这让我很自责,作为你的丈夫,我没照顾好你,还给你这么大的压力……”
“我会把这些情绪统统朝你发泄出来的,很符合我的表演需要,不是吗?”
贝璐试图想笑,但嘴角颤动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开始用手轻抚卓群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好了,别说了,这怎么能怪你?其实我们都明白,全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我被找到其他重生者的念头完全冲昏了头脑。虽然是你纵容我的,可是我……”
“我也和你一样希望能找到其他的同类。”
卓群也打断了贝璐,并且捉到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拉到唇边亲昵。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儿,不尝试一下,我们谁都不会真正甘心。所以最后变成这样不是谁的错……”
“我不这么看,你总是太迁就我,总想要替我开脱,可这更让我内疚……”
“你也总是这么固执。实事求是的说,这辈子我们都有点不知控制自己,才浪费了我们的大好人生。这个总没错吧?”
“嗯,这点我同意。我们都没有认真的为自己活过。这些年我们过得都很停滞,消极。我是因为担心错过消息,你是对我太迁就,我们甚至在蜜月之后再没离开过京城,没有度过假……”
卓群将贝璐拥在怀里,手臂将她环绕住。
“所以真正重要的是,这种错我们不会再犯了。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们要认真的为自己需求而活,无论今后的时间还有多少……”
贝璐也以同样的动作回应,将卓群的脖颈揽住。
“好的,只要还能恢复自由。无论还有多少时间,我们都必须做自己的主人,为了我们自己……”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搂住彼此,以求获得心灵的宽慰。
他们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但没人说出内心里深藏的恐惧。
那就是,他们根本没办法预知这次遭劫的结果。
不知道能否平安脱困。
也不知道脱困之后还能往何处去。
更不知这一世之后,他们将会花费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回到彼此的身边。
…………
贝璐登台表演的机会其实很容易找到。
因为康顿招来的医学研究人员每隔两周就会拜访一次。
六月初的第一个周末,这些人如约第十一次到访,给了她充足的爆发理由。
会客厅里,在康顿、格雷琴和两个警卫的见证下,两个医务人员分头拉紧了缠绕在卓群和贝璐手臂的橡皮管。
这些人动作老练的把皮下注射器斜斜插入取血,并让针管保持与静脉相平行。
贝璐看着自己的血管里缓缓流出的黑红色血液,似乎有点晕血的闭上了眼睛。
直至流逝了五六十毫升的血液,她才能够结束痛苦。
而当医务人员用医用棉堵住伤口时,她便开始迫不及待的询问。
“对我们的研究到底有没有结果?你们每次就会来抽血,有什么说法了没有?”
带头的那个医护工作者耸耸肩,态度尤为满不在乎的说。
“国立卫生研究院还没做出任何定论,他们还想多做些测试,而我们只管按要求取样本。”
贝璐感到了敷衍的态度,于是也皱眉说。
“可我们已经做过所有想象到的医学测试了。甚至在你们的人给我们做检查之前就开始了。我们自己的医学团队,花了我整整两个亿打造的实验室。”
“更何况你们也没有必要每周都来找我们取样本,这是虐待我们。”
“我再说一遍,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症结好吗?这是超出我们理解之外,某种宇宙层级的力量。你们的方向全搞错了,我们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